黄七才认真点点头。
他立即和谢满仓低头沟通,两人朝着院外走去。
我先回了自己房间。
一个月没回来,屋里头却没灰尘,明显有人经常进来打扫。
床头有一面铜镜,我看了看里头的自己,不只是胡子拉碴,头发都长了不少,脸也脏兮兮的。
心头苦笑,不过我并没立刻去收拾。
蒋一泓有交代,我便打算等黄七将衣物取回来后,再去洗澡。
这期间,我打开了大黑木箱,并拿出来了身上的一堆东西,将其整理了一遍。
我并没将地支笔和天干砚放进箱子里,而是贴身放在内包。
定罗盘则是依旧挂在腰间。
最后坐在床边,我低头研读宅经。
经过这一个月来蒋一泓的教授,以及我自己的理解,此时我能懂的,已经和一月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甚至于回想当初苗光阳所做的一些事情,那时候我觉得太神秘,现在看来,其实苗光阳有很多地方做得都比较浅显,甚至于风水方面,他看得都不够透彻。
若是蒋一泓,恐怕当初第一天,就将我爹带出来了,甚至他都能看得出来,我家外面的风水被改过。
当然,我更清楚,这不是苗光阳不想做好,他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限。
只是蒋一泓和他的差距实在是太大,我被蒋一泓如此详细地教授,自然对风水的领悟也更为深刻……
于八卦定理,看阴宅,看山水,我都粗通了不少……
甚至我还会了几道阴阳先生所用的符。
当然,我现在还不会骨相之中的阳算,充其量也只是个风水先生。
不过按照蒋一泓的话来说,地相堪舆的风水,要更深一些,我算是阴术先生。
思绪至此,我便拿出来天干砚和地支笔,用剩下的墨块研墨,再拿出来那叠麻纸,小心翼翼地在其上勾画符文。
我所画的,名为镇煞符。
其顶端,是一个界字,不过界下两竖分的更开,其中包含了一个敕字。
赦字往下,又是一个尸,而尸则是多了一竖,两笔拉得极长,在其中还有界煞两字!
这镇煞符,有镇尸的功效,不过其效果,在于画符的人。
蒋一泓告诉我,有些厉害的阴阳先生,一道镇煞符,可以镇血煞,甚至是青尸,而我的话,他还不知晓我有几分本事。
我一连画了六张镇煞符,便觉得脑袋空空,有种强烈的疲惫感。
我收手停笔,没有继续再画下去。
这时院内也传来脚步声,紧跟着便是敲门声。
我去开门,黄七捧着一个布包,毕恭毕敬地递给我。
我打开看了,里头却有好几套衣服,并且这衣服,竟然是和蒋一泓相仿的唐装!
黄七告诉我说,谢满仓还在做准备,他去给我放水,让我先洗个澡,能稍微舒服些。
我点头,让黄七去做。
等这一番杂事全部落定,天色都快到傍晚了。
我换上了蒋一泓准备的唐装,更觉得浑身轻巧舒爽。
此外,蒋一泓竟然早有安排,唐装里头有专门放定罗盘的大兜,以及地支笔和天干砚,都有地方能安置。
黄七愣愣地看着我,眼中都是茫然好奇。
他明显想问,又不敢开口。
这时,纸人许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干瘦的纸人许从屋内走了出来,夕阳余晖落在他的脸上,他那狭长的眼睛,显得愈发阴翳。
和他对视,纸人许的眼中也有几分喜色,他快步走至我跟前。
我没有耽误,简明扼要地和纸人许说了我们要走。
纸人许这才点点头。
他喃喃道:“是得走了,不然的话,怕是还不好走。”
“对了,阴阳,许叔帮你出了口恶气,这苟家,怕是不太好受。”
说着,纸人许的脸上泛起一丝冷笑。
我一愣,下意识便问纸人许,他对苟家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