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杜和觉得姚海棠的提议太出格,可是压不住她娇声相请。
一切,便就是从这场赏心悦目开始的,当时祭天敲编钟的只是礼官,一来不熟,二来也匠气得很。可杜和敲得编钟出来,从第一个音儿开始到最后一个音,场中一直是肃静的。
每一个人,哪怕大多是不懂得音律的人,也都听得如痴如醉。姚海棠看着这场面,还颇有些奇怪:“咦,这么安静,大家伙儿怎么跟都晓通音律似的,一个个听得这么入迷。”
“是乐器!”在不远处的陈荣这么说了一句。
要是姚海棠在肯定得反问他一句:“本身就是乐器,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头儿,司珍坊怎么舍得把她放出来,这怎么也是得当宝贝一样供着的主儿啊!”
于是陈荣瞪了身边的人一眼说:“我怎么知道,听说是言行云让她放还的,这话要是在京城我还能问问言公子去,这么个犄角旮旯里你让我上哪儿找答案去。”
“头儿,这似乎能安抚人心?”
“乐器可生可杀,这东西要是弄到战场上去,鼓舞士气之类的可太有用了。”
然后陈荣就被反驳了:“敌军也会听到的,我倒觉得应该运回京城去。”
陈荣一想,这正说到了点子上啊,于是赞赏地看了眼下属说:“不错,脑子变活泛了。既然你脑子活泛,你回头去跟海棠姑娘说,买下这铜编钟。”
“啊……”
“啊什么啊,这事就交给你了,办不好别回来见我。”说罢陈荣就起身了。
其实跟姚海棠买这铜编钟,她不知道多高兴,这意味着“艺术”也有人欣赏了,这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培养吃货的!基本上是成本价儿加个人工姚海棠就把编钟卖给了太平院来人,在她印象里,这玩艺儿吧也就能摆着镇镇场面,真没什么大用途。
而杜和呢,一直知道姚海棠不怎么把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当回事,他觉得这样挺好,这极符合他所欣赏的行事风格,他坚定地认为姚海棠就是那山崩海啸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因而当然不会跟姚海棠说她这东西有什么样的价值。
“你又要带船出去啊,一路顺风顺水早点回来,我等你。”姚海棠多少有点舍不得,正当是浓情蜜意,又是天然居新开张,场面热闹又火爆,她从开始数银子数到兴奋无比,到现在已经不怎么关心帐面上的流水了。
揉了揉姚海棠的头发,杜和说:“几天就回,你要是出门上街,千万带着青苗知道吗?我不在云泾河的时候,有什么事儿多跟陈荣说,他虽然有时候要犯浑,但在云泾河总能压得住场面。”
点头应了一声,姚海棠说:“好,对了,我有东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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