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缩了缩肩膀表示畏惧,却仍挡在丁了了面前不肯挪动,执著地看着她,一张口千回百转:“娘子~~~”
丁了了头皮一麻,终于彻底醒过神来,低下了头:“我有些累了,要出去一下。”
声音哑得厉害,倒的确像是累了。
陈七立刻道:“那我送你回去休息!”
“老七!”陈大公子又喝了一声。陈七脚步一顿,丁了了已飞跑出去了。
男人们有正事要商议,当然不会追着一个女人跑出去。所以丁了了独自一人离开了那处帐篷,很快就得到了她想要的清静。
她对这伤兵营熟悉得像自己的家一样,当然知道哪里可以避开旁人。所以一路走来无人打扰,她也终于可以逃离了脑海中那些乱哄哄的声音,艰难地拼凑出了那位宁远侯世子的名字。
闫凤。宁远侯府庶长子,自幼随父征战,心狠手辣,战功不凡。
但这不是他能压倒府中嫡子成为宁远侯府继承人的原因。他之所以在府中说一不二、在大安京都风头无两,都是因为他曾经立下过一桩天大的功劳。
当初,查抄谦王府的时候,这个人带着区区十几名手下,却在书房中翻出了至关重要的证据,为谦王府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那时候啊,谦王府众人负隅顽抗,血从门缝里淌出来,把台阶都染成了红色的,血腥气足足飘了一个多月才散。
真是让世人想忘记都难。
但是这个“世人”不应该包括丁了了。
谦王府被查抄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还未出世,实实没道理这般畏惧、愤恨,身临其境似的跟着一起悲伤绝望。
莫不是前世吗?丁了了在心里问自己。
这听起来像个笑话。
她一个从小山村出来的孤女,竟然敢猜测自己的前生能跟高高在上的王府扯上关系,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大耳刮子扇醒她的。
但是现在没有人扇她,所以她一时也醒不了。丁了了靠在一棵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树上,回望着先前的帐篷,心里乱乱的,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眼前光影变幻,万物都仿佛隔了一层水雾。丁了了抬脚往前走,发现自己双腿极不听使唤,想拖了铁链似的沉重。
事实上并没有铁链。她终于一步一步地沿着台阶走上去,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大门、看到了雕刻得极其精美的长廊、看到了高高的厅堂下跪着的老老小小几十口人。
厅堂正上方站着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高高瘦瘦,脊背却弯着,仿佛背了一个米袋子在身上。此刻那人捧着一卷墨黑色滚金边的卷轴,缓缓展开,捏着嗓子念道:“谦王楚元正,里通外国,图谋不轨,今证据确凿,着,三族之内即可诛杀,奴仆尽皆同罪,不得宽纵!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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