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陈七果然没有死,而且高烧也渐渐地退了。
先前病倒的许多伤兵也陆续有了起色,原本死气沉沉的伤兵营终于又恢复了一些人气。
有人笑,有人哭,氛围就同前几天完全不一样了。
只是周先生仍然愁眉不展,这日终于忍不住出现在陈七的床前,把不能透露给士兵们的现状告诉了他:“先前派去采购的几批人都回来了,咱们存下的药材已经不多。如今又不能出去,只怕再过三五日就会面临无药可用的窘况。”
而疫症仍然存在,已经有起色的尚未完全治愈,每日却仍有新的病例出现,药材的消耗只会越来越快。
要不要再派一批人出去采购?
陈七立刻否决:“眼下还不能出去。”
此刻只能说看到了希望而已,距离攻克这个难关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若是此刻就派士兵出去接触外面的人,那无疑便是将天下百姓置于危险之中了。
这个道理人人都知道,但此刻的周先生只想哭。
似先前那般没有希望也罢了,如今是眼看着有了治愈的希望,却因为药材而束手无策……这真是要了命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陈七对此也是毫无办法。
能怎么办?安排士兵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采药?找一处人烟少的官道劫掠贩卖药材的商旅?
似乎都行不通。且不说无人的地方不可能那么幸运恰巧遇上药材,就算老天有眼让他们遇上了,也未必就能顺利拿到。
更重要的是,遇上的人怎么处理?为了避免疫症蔓延,只能把遇到的人都杀掉……将士们岂能做这样的事!
“其实,也不是没有对策。”另一边也已醒来的丁小麦忽然插了一句话。
陈七靠在枕上看着她。
丁小麦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道:“药材不够用,就不要给每个人都用上。有些人原本已经伤得厉害,或者身材瘦弱无用的、打仗不甚英勇的就先往后放一放,药材紧着给将官们和勇士们……”
“对极了!”陈七冷笑着赞了一声,之后就看向周先生:“这位丁小姐是如今伤兵营中最没有用的人。将士们的药不好轻易克扣,先停了她的吧!”
周先生立刻点头,没有半点儿身为医者普济众生的自觉。
丁小麦立刻急得哭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七却已经不看她了。
对这位小姑婆,他原本是有几分好感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几分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已经消失殆尽。此刻他看丁小麦,分明觉得她不是“小麦”,而是麦田里的一棵莠子,仗着自己楚楚可怜的模样到处抢夺日光和养分,却结不出半点儿有用的东西来。
真是看一眼都嫌烦!
偏偏丁小麦还没有自觉,抹了一把眼泪又接着劝道:“我知道你心中不忍,可是世上的事哪有尽如人意的呢?疫症来得突然,人自然是能保多少保多少,总强似大家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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