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衍之没有心，所以他根本不知人情冷暖。

从前他不是这样的，来到人间三百年，朋友有过，爱人也有过，不过很不幸的是，喜欢他的都死了，因为蚩胥，蚩胥这个顽物，一心想要在人间寻找到一样东西，而这个东西就注定在某个女孩的身上，所以它要杀尽一切。

张衍之曾经喜欢的那个女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死去，蚩胥将她杀死的时候，她瞪着眼睛不甘心地看着张衍之，还说让他等她几十年，等她重新投胎后，再嫁给他，这是张衍之数万年来唯一流下的泪，他将那个女孩的灵魂交给冥王，不过不是为了让女孩投胎，而是让冥王把她留下，重新投胎就会又遇见张衍之，不投胎，他们今生就不会在一起，不会在一起，那个女孩就不会再死第二次。

经历过这一次的痛，他将自己的心封藏起来，再也不愿意任何女人接近他，他总是认为凡人的寿命只有短暂的几十年，晃眼一瞬间就过去了，而且凡人寿命脆弱，不堪一击。

城市的繁华反映在行驶的车窗之上，一闪而过的时候没有半点痕迹，人生就是这样，生命中遇见的那个人，有可能就是一闪而过，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坐在靠近车窗的位置上，用手支撑着下巴，张衍之的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城市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一直在想着今天苏未未说的那番话，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殿下？殿下？”聂风在旁边小声地问道。

“嗯？什么事？”

聂风赶紧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拿给他看，接过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一张律师资料。

“殿下刚刚吩咐我的事，我已经办好了，这位是我市最有名的姜律师，他最擅长的就是财产分割以及子女权利划分，只要殿下一吩咐，属下立即就让姜律师准备，保证将个女人告得她进监狱关上个十年八年的！”

“这么阴的招你也说得出来？我觉得那个女人也挺可怜的”

“殿下！明明刚刚是你说的，让我找个最好的律师把那个女人告进监狱的！”

“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装失忆这一点，还是张衍之在行，他一不想承认自己的过错，就只好装失忆了呗，就算装了，聂风也不敢拿他怎么样，顶多咬牙切齿：“殿下说得什么都对，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这就向法院撤诉！”

“等等……我的意思是说，本殿下原谅那个女人今天的胡闹，不过没有下一次，让她随便道个歉就好了，反正现在本殿下也找回了灵力”他为了避开聂风的目光，不得不假装在看路旁的风景。

尽管这样，也瞒不住聂风的眼睛，聂风跟随他上万年，他的脾气摸得最为清楚，他现在的身体正在努力寻找会遗失的那颗心。

“殿下，是在担心那个女人？”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我恨不得把她丢到国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