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甚至担心这艘游轮会变成一部游轮模型。
而这也就意味着,就算这个夹层里存在什么木棍,铁棒之类的,可以用作支撑顶门的东西,它也会随着船体的缩小而一起变短。
换句话说……这艘船上本来存在的东西根本就无法起到支撑的作用,根本不可能用它们顶破头顶的门。
怎么办……
现在还能怎么做?
宋缺心念急转,他的眼睛不断寻找,寻找黑暗中可能存在的一丝希望。
也许这里还有别的出口?
等等……
自己和余笙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船体第一次发生震颤的时候。
那个时候,整艘船仿佛都变成了活物,能接触到的一切都变成了血肉的质感。
而现在,是第二次。
宋缺倒是没感觉到周遭有什么东西变成了血肉质感,但整艘船却随着第二层的震颤开始逐渐缩小。
到底会缩小到什么程度尚未可知。
宋缺的大脑急速运转,第一次船体为什么会震颤?
当时应该发生了什么!
如果能再次触发一次船体的“第一次震颤”,让船身变成血肉质感的话,也许就能从这个夹层出去!
宋缺努力地回忆之前发生的事。
他记得,自己当时正在询问郁文轩,问他为什么不继续跟着那个穿着哥特裙的女人……
对!
就是那个时刻,提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船身忽然动了!
简直就像……有某股意志不想让他们继续谈论关于她的事一样。
“你还记得那个穿哥特裙的女人吗?”
宋缺立刻开口试了试,他装作在和余笙聊天。
余笙看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我怀疑,那个西装男人的死和她有关,这艘船的异常也和她相关……”
宋缺一连说了好些关于那女人的猜测。
然而,船身并没有再出现震颤,而是持续不断地继续缩小。
一滴冷汗自额头滴落。
宋缺意识到,这已经是船身的第二次震颤了,也就是说,很可能还是和那个女人有关。
自己试过了谈论,已经无效。
莫非……第二次触发船身震颤,是和她有别的接触?
是谁接触到那个女人?
宋缺的确很聪明,眼看着天花板越来越近,他竟分析出了船身震颤的部分规律。
但这对现状并无帮助,眼看着天花板越来越低,宋缺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余笙的眼睛也在这一刻,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这个关头,宋缺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余笙眼里的冰冷根本不是她本人。
她的掌心,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枚钥匙的轮廓,指甲也红得仿佛要渗出血来。
就在那仿佛渗血的手指即将接触到宋缺的头顶时。
宋缺猛地抬头,一把抓住了余笙的手腕,将她扯了下来。
“余笙”心中一惊,以为自己被这个人发现了真实身份。
然而下一刻,只听宋缺说道:“冒昧了,请你先靠在我的怀里。”
宋缺大汗淋漓,但眼神却坚定明亮。
在生死关头,上下左右的墙壁都在靠近的生死时刻,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艘船上的任何东西,都在等比例地缩小。
但,只有一样东西不会缩小。
宋缺脱下外衣,半躺在地,用手肘撑着地面,手掌朝天对着那扇门。
被他拉下来的“余笙”,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意图。
“余笙”的眼里,透露出几分难以置信。
宋缺感受到了她的震惊,只得笑了笑:
“笨办法,这条臂骨,应该比一般的木棍要硬些。”
“一会儿门顶开了,你就立即出去……”
后续宋缺说了些什么,“余笙”已经没听清了。
此刻的业城,一个嘴唇血红的女人,眼里一片空洞,似乎连接向了远方,嘴里喃喃道:
“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