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没有读书的本事,就是把时间都耗在读书上,一辈子可能也就只是识得多些字,帮人写写书信,根本不可能什么吟诗作对,能看篇有名的文章就引经据典,说出个三四五七。
他自个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哪能看着别人写的东西,就揣摩出别人想说什么。
“爹爹只是不放心你,你这个年纪,哥哥又正准备着考试,过段时日就好了。”想到这个,尤妙就想到了席慕给她的那些银子,若不是找不到由头,她还真想拿出一些给尤立练手。
尤立知道尤妙这是在安慰他,尤锦如果这次考上举人,那就还要考状元,需要的银子更多,根本不会有银钱均给他让他做生意。
而最重要的原因,他爹根本不想他做生意。
不过也没关系,他本来也没打算靠家里,当年他爹分家后不是什么都没有,也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是他的儿子,他都能这样,那他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的帕子做好了没有,我们说好了,我拿去出售,然后给我两成利。”尤立转了话题,去找她的绣篮。
“若是能卖到比铺子收的价格两成以上,秀儿不好说,我这边刨除针线钱,咱们五五分,你卖的越贵你就分得越多。”
“你说真的?”尤立眼睛发光,爱坑他的姐姐突然变成了亲姐姐,还真让他不适应。
“绣铺能赚那么多银子,开了一家又一家,自然是闷头苦干的女工只有两分利,而他们却有八分,你现在还没到他们的本事,只给旁人两分也有人不断有人给他们送银子,但身为你亲姐姐,为了让你早些发财,我就舍点银子让你多赚点,好适应商人的感觉,而不是单纯的跑腿工。”
席慕虽然是世家公子,所有花销都由伯府公中出,但未免太不自由,所以他还有不少的私产。最初不过是他祖母跟他娘,把名下的产业送给他,充当个零花,但他虽然看着吊儿郎当,脑子却没有被酒色给毁了,那些产业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他的家底可比一些世家公子要丰厚多了。
这些都是她进了伯府之后,慢慢知晓的,算起来席慕赚第一笔钱的时候比尤立还要小些,不过他有伯府公子这层光环,尤立只要保证起初不折本就好了。
“我这几天就做了两张帕子,秀儿那儿虽然手脚快,但是这绣法她是第一次学,估计也只有两张。你去她那儿取帕子的时候,她那儿应该还有要送到铺子收购的,你顺便一起要了。”
原本她是想着攒的多一点再让尤立去兜售,但两个人攒也攒不了多少,还不如用衬托的法子,先卖出一些。
“两种不同的绣法模样,你拿出去买也好有个说头。”
尤立不傻,尤妙稍微一点他就通透了,眼睛亮闪闪的,似乎都开始想说辞了。
“你再跟我说说你这绣法,卖东西连自己卖的东西是个怎么独特都说不出一二三,那怎么可以!”尤立精神抖擞,只要涉及到做生意,连绣工这种女儿家的事情他都有兴趣的知道的一清二楚。
尤妙笑了笑,拿了一方她才做好的玉色璎珞八宝图样的汗巾给他讲解:“这图案看起来好看,是因为我一个串一个,边上又用宝相花补足了,加上我的绣工不错,留白恰恰合适,不多不少,图样也整整齐齐,这汗巾看起来就格外的精致漂亮……”
尤妙夸起自己半点不脸红,她虽然自己也设计过绣样,但这回绣的为了保险,都是上一世那些有名反响不错,经过绣娘们改良过许多次。
尤立认真地听着:“你放心我一定把汗巾都卖出去,给你存点私房,好让你多些嫁妆银子。”
“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我只有高兴的。”尤妙回想了当初珍阁轩带首饰绢子上伯府的时候说得话,以防万一也都告诉了尤立。
“翠绿欲滴的绫绢配上多彩的绣线,阴阳鱼儿是喜相逢,千里共婵娟是月圆花好,万里挑一的图样系在夫人的身上,风吹绢扬,真真个娇艳如花……”
尤立听得目瞪口呆:“是从那儿听得这些,卖个帕子也得说那么麻烦?”
“因为女人家就喜欢听这些话,你夸她漂亮她就能听你一分话,你夸得真诚不让她察觉到虚假客套,你说的话她就能信六分。”
“美是要夸出来的,光是眼睛看到可能还会犹豫,你说的天上地下无双,特别点名这份无双只有她配得上,基本就成了□□分。”
当了十年的伯府姨娘,商人对女人的这点套路,她还是明白的。
尤立从来没觉得尤妙说话那么有用过,恨不得找本子记下来,除了绢子,他就是卖胭脂水粉也可以用这套,他口齿不差,只不过一直没有方向罢了。
“若是这次卖的不错,你就带些溶了金箔的金线回来,咱们就能做销金的帕子,东西的价值越贵,利润就高,就是一样的花样,除去了销金的本钱,价钱也能比普通的帕子卖高几倍,因为上面有了最贵重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