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被中,用手堵住喉咙里即将出口的呜咽,只盼他快点离开。
无声的静谧中,突然想起了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一步一步仿佛踏在我的心口。片刻间感受到熟悉的身体温度,他隔着被子将我抱紧。
“念念……”他低声唤我的名字,我全身僵硬,脑中空茫一片。
“我十一岁丧父丧母,十二年后,在同一天,唯一至亲也离我而去。至此,于我而言,世上再没有亲人……念念,我在几位长辈面前应下婚约,从那时起,我已将你放在心里。”
忽然回想起某个寒冷的冬夜,我和他相依偎在公寓沙发,那么寻常地听他聊起他的过去,他的家人。他的声音沉郁而清冷,仿佛是二三十年代黑白相片里孤房空寂的回响。
那时候窗外依稀有雨,室内挥散不去荣太登门爆发的雷霆震怒。我心疼地扑进他怀里,执拗地承诺他的世界里还有一个我。
后来我们紧紧相拥,用炙热的身体温暖彼此,仿佛世上一切凄风冷雨都不再与我们有关。
回忆总在不经意间触动纤细敏感的神经,伶仃安静的室内,护士不知何时离去。仿佛有无端升起的青烟刺激我的双眼,恍惚间已经湿了枕畔。
……
因发烧的缘故,我躺在病床几天,期间卓先生出现过一次,后又接到急电匆匆离去。严叔特意赶来,告知我慕炜由纪诤接回狮城。
当时我正昏睡得人事不知,严叔也无立场阻拦。幸好慕炜尚在状况,未闹得场面难堪。
我对慕炜和致谦之间的纠葛尚有疑问,但自从那日开始,致谦虽时时陪伴在我身旁,然而我们彼此之间的话已经寥寥。
他的身体经医生检查过无恙,已由院方允许办理出院手续。大多数时候他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衣西裤,沉默地坐在我床头的沙发里埋头处理公务,而我至始至终塞着白色耳机听不知谁哼唱的不知名的歌,偶尔捧一本杂志草草翻阅。
我们理智又近乎冷漠地同处于一室,却彼此防备,楚汉分明,仿佛最初的最初,在香樟大道尽头的广厦豪宅,充满奢华气息的21楼的复式公寓里,我们隔着一扇门,隔着五年的时光,再次相逢……
……
出院那日由致谦来接我。吃过早点后,我一直没有等到他。反正闲来无事,于是我打算去楼下转转。
正要往电梯方向走,安静地走廊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我循声拐过转角,便见一行衣着气派的男女颇为仓促的背影。
最先的一人侧身推开病房的门便气势汹汹而入,身后一男一女守在门外。我认出其中面露忧虑的女子正是荣太侄女兼秘书罗美瞻。
以她的身份此刻出现在医院,那间病房里住的恐怕是罗松杰,而方才最先进去的必是荣太无疑。
我心中揣测,便提步向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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