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啦！”君乐惊呼。

“很丑么？”

“丑死了，没食欲。”君乐一副嫌弃的样子。

“怎么，王妃还想吃了本王不成？”

在那个梦里，林萧还会有兴致打趣，还没有因为自己现在的病态感到不安，他还是自信且自负得快要不可一世的林萧。

后头想来，君乐和柳平安走得近了，这恐怕也是原因之一吧？

君乐喜欢漂亮的东西，人也不列外。

而自己没有能留下她的理由。

梦里种种在林萧脑中不断地翻涌着、冲击着，他隐隐觉得有些头痛，要留下君乐的决心却是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更加坚决，枯瘦如柴的手被他攥得死紧，青筋依稀可见。

这时阿贵似乎才意识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王爷以前若是握拳，可以听见手骨头咯吱咯吱的响，现在却没有了。

阿贵侧头看向了马车，他有些不明白，王爷一醒过来就要找王妃，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老管家的办事效率不慢，很快就有车夫驾着一辆马车行驶而来。

紧随其后的是老管家。

新来的马车与君乐所在的马车平排而立，老管家走向了林萧。

“王爷，马车备好了。”

林萧闻言转过身，目光扫过君乐所在的那辆马车，偷看的目光早就不在了，林萧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等林萧上了马车后，老管家高唱一声“出发”，王府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皇宫而去。

君乐靠着车壁，抱着一个小靠枕，却是又睡了。

林萧呢，林萧靠着马车一角，目光盯着一边，像是透过了马车车壁在看些什么似得。

何必呢？

林萧苦笑。

终归是要被她看见的。

又或者，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呢？

一开始林萧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可是直到老管家说了柳平安来送过药后，林萧的这种安慰就不怎么坚定了。

在倒下之前，林萧和林平安的唯一交集，是谢青云说皇帝要把玄武山庄卖给柳平安。

那时候的林萧并不知道自己一倒下去可能会再也起不来，更不会知道柳平安会献药救他，可是在那个梦里，林萧知道。

林萧知道柳平安师承半仙李道一，知道柳平安故意等他快一命归西之时才献药，而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正是两人共同走上了谋朝篡位的道路。

有柳平安相助，林萧得了天下，坐拥如画江山。

代价呢？

代价是林萧永远地失去了君乐。

而最最开始的时候，林萧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这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山野丫头，他一直以为君乐是他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这一点，他以为在柳家庄的初遇时就是注定。

可是林萧错了。

没什么是注定的。

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可能是他注定会爱上她吧？

“你放了他！”

“朕要杀了他！”

“那你先杀了我好了！”

彼时君乐为了另一个男人可以去死，在他的面前是那么的决绝的模样浮现在林萧心头，心中一痛，喉中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口感腥甜。

林萧的身体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孱弱，可他的眼神，却是有着比火烧清河关更甚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