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

林萧越来越分不清，自己记忆中的十年之梦，真的是梦么？

还是前世今生？

又或者那是一段关于十年的预言？

如果是梦，为什么他会在现实经历梦中发生的事情；如果是前世今生，可哪里来的前世，哪里来的今生？如果是预言……

“如果是预言。”林萧搂着君乐，低声念着这五个字，串在一起对他而言犹如是一剂穿心毒药。

心疼，疼痛从胸口蔓延，弥漫全身。

在林萧的印象中，君乐第一次进宫有突然晕厥。那时他的表现和此番完全不同，他将君乐当作麻痹皇帝的棋子，作出一副疼爱她的样子，打翻了谢清影的醋坛子。

谢清影在坤宁宫内屡屡找君乐的茬，好在君乐聪明谨慎，而且又有他在身边指点，才没出岔子。

直到谢清影硬拉着君乐要给皇后看君乐耳朵后的朱砂痣，君乐才突然晕厥，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得以早早从皇宫脱身。

这一次，林萧本以为改变了事态的发展，也做好了装作体力不支的准备，没想到君乐还是这样了。

君乐的倒下，让林萧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铺垫都像是笑话——他根本没有改变什么。

林萧的食指绕过君乐鬓发，点在她耳后的一颗朱砂痣上，据他所知，连君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耳后有一颗朱砂痣。

“不如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留你一生一世？”林萧对君乐说。

没有人回答。

逍遥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

皇帝到了下朝后，才得知林萧来过了宫中，却是又走了。

皇帝的神情不太美妙，全有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生杀大权在握的皇帝陛下交给他的任务他没一个办好的。

林萧已经走了，再在此事纠缠也不会改变些什么。

皇帝问全公公：“王妃什么来历，有头绪么？”

“只知名叫君乐。”

全公公见皇帝的眼神瞪了过来，连忙说：“坤宁宫来消息说，王妃模样顶好，可惜身子虚了点。”

“哼，要你来可惜。”皇帝的语气不太好。

“奴才说错话，奴才掌嘴，掌嘴。”一边说全公公真一边给自己扇耳光。

“打你有什么用。”皇帝面带嫌弃地说，解释过来大意就是“停”。

“他真忘记了？”皇帝问。

这个他，自然是指林萧。

这是全公公今天第二次听皇帝这么问他，第一次的时候，是在他禀告的时候，这时又问，显然不是想听他说重复的答案。

全公公答：“回皇上，王爷在坤宁宫内并无表现出失忆，但翰林大人说林萧不认得他。”

“他想玩什么把戏。”说着皇帝的眉头皱到了深处，仿佛能夹死一个蚊子。

显然这是让他想不通的。

“皇上，那贺礼……”全公公觉得这事儿还是挺重要的。

“你传朕旨意，就说林萧为活命冲喜在孝期大婚，不忠不孝，为表忠孝，将贺礼全数充军，解西边军事燃眉之急。”

全公公傻眼，“这……是皇上您亲自赐的婚呐。”这通旨意搬下去，岂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么。

“他不是不记得了么？”皇帝一本正经道，“他说他不记得之前的人事，朕就说是他求得赐婚，有冲突么？”

“没，没。”全公公连连摇头，心中暗自道：还是皇帝棋高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