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我在家又待了一个星期,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北北,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啊?”
这个问题,爸爸问了,妈妈问。
直到木逸也忍不住开始问。
“如果我说,我想辞职,不想做这份工作了,可以吗?”我思索再三,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我希望得到一些支持和帮助。
爸妈突然紧张了起来。
“现在疫情,工作不好找,你辞了,你能干嘛?在哪里工作都是辛苦的,难道公司一边给你钱,一边让你享福吗?”妈妈说。
“要是辞了,就只能考公务员啊,还有什么出路,难道指望家里给你一条出路吗?”爸爸接着说。
“现在有多少人找不到工作,你有工作就好好干。”妈妈说。
“你看,你表姐考编好几年没考上,今年又要去广西考……”爸爸继续说。
“别听你爸的,他脑子里全是国家饭碗高人一等,你就做好自己现在的工作。”妈妈反驳道。
然后,他俩就吵起来了。
害,白问。
我把我后半句,“其实我已经辞职了。”硬生生憋了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不辞,我明天就回去上班。”我长叹一口气,要死不活的说。
“为什么要辞,压力很大吗?”爸爸关心的问。
“挺好的,不辞了。”我说完就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可怜我没了工作,还得装作回A市好好上班的样子。
等爸妈睡着,木逸偷偷溜我房间里,质问道,“木北,你是不是先斩后奏,早就辞职了。”
我看着木逸。
我第一次觉得我弟原来这么了解我。
“你怎么知道的?”我自认为我的言语和行为举止毫无破绽。
“你怎么可能会跟爸妈商量这种事情,你向来是做完了再讲。”木逸看破一切,不紧不慢的说。
“彼此彼此,高考志愿这么大的事情,你不也是报考离家远的学校,录取了再讲。”我回答。
“那你去A市,有地方住吗?”木逸问。
“有。”我回。
“那你去A市,有饭吃吗?”木逸问。
“有。”我回。
“行吧,你早点睡。”木逸轻轻关门,回去睡觉。
早上起来,木逸送我去车站,塞给我一个红包,我没推辞,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实在不行就回来,没事的。”木逸说。
“不要,不想待在家里。”我回答完,头也不回的进站检票了。
本来有一丝丝想留家里的念头,现在只想去外面拼搏。
爸爸要是知道我辞职,一定会把我留家里考公务员,我真的很厌恶考试。
读书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
我承认,我吃不了学习的苦。
爷爷去世前说的话,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他说过,像我这样的白眼狼,这辈子读再多书,不会有好出路。
没关系,爷爷本来就偏心木逸,木逸有好出路就行了。
爸妈也从小偏心木逸。
还好,木逸偏心我。
木逸今年压岁钱最多就两千块。
他给我的红包里,有一千五百块钱。
生活大部分都在辜负我,总有少部分善待我。
回到A市,桑椹正在大扫除,安安被拴在门口的梧桐树下,懒洋洋的趴着晒太阳。
安安看见了我,一个劲的“喵喵喵。”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桑椹听见猫叫,出门看,发现我拉着行李箱站在树下,有点惊讶的说。
“回来回来,安安还在A市呢。”我回答道。
橙子,是时候跟你告别了。我不需要精神寄托了,自己也可以解决所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