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这几天饮食上有了很大的改善,可失眠还是依旧的严重,偶尔矫情到想靠药物助眠,看着自己微薄的工资,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特别好奇,橙子会不会失眠,他以前一贯都是十点准时跟我道晚安,说完晚安后翻身就睡着了呢,还是去找别的乐子了。
我伸出手想摸月光,白皙细嫩的手指,触碰到的只是空调吹出的冷气。
五一的时候,橙子带着我去逛街,大商场里东西琳琅满目,橙子买了几瓶好酒,准备偷带回部队,祝贺这好不容易的外出以及节假日。
橙子提着酒,腾不出手牵我。
我卯足了勇气主动挽着他,走着走着,被他自然的甩开。
酒很重,手被我挽着会很不舒服,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数着时间过,好不容易才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大概是有恶鬼死缠着俗人,导致深夜昏昏沉沉,不得好梦。
“北北,睡了吗?我睡不着。”木逸趴在我床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我睁开眼睛,开口回答,“我差一点睡着。”
木逸说,“我知道明天要考试,越想让自己睡觉,就越睡不着,莫名的紧张,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打开手机,时间显示凌晨两点,爸妈已熟睡,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你不要紧张呀,赶紧睡觉,我陪你。”我着急的起身拉着木逸回房间,拿了张席子在木逸床边打了地铺。
木逸听话乖乖躺在床上,过了会,又突然坐起,沉思片刻后,把灯打开,拿本生物书窝在床角细读。
我静静看着木逸,没有说一句话。
在这样的时候,我脑子里竟然全是学生时代橙子左手抱篮球,右手牵着女友从我身旁路过的画面。
橙子以前啊,可喜欢牵手了。
多好笑。
大约半小时后,木逸累了,准备熄灯睡觉。
我被这么一折腾也疲倦得很,灯灭了没多久,就睡死过去,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木逸早早洗漱好,备全考试用品,迎接物理考试。
睡意顿时全无,我急匆匆洗漱好,跟着木逸出门,送他去考场。
“你还好吗?昨天后来睡着了吗?”我在路上忍不住询问道。
“睡着了睡着了,问题不大,我等会喝瓶红牛。”木逸说。
“好。”我说。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才能恰到好处。
木逸是班上物理课代表,可他这门成绩一直不稳定,题目对他胃口,能拿满分,排名全校第一,题目刁钻不对他的脾气时,又跌的厉害,只能险过及格线。
我时常打趣木逸,物理成绩莫不是作弊抄来的。
木逸很臭屁的回答说,“是的,我抄全校第一的,可惜我就是全校第一。”
整颗心替木逸悬着,手掌还冒出了汗。
木逸进考场前摸了摸我的头,反过来安慰我说,“放心吧,会考好的。”
校门口人越来越多,我看着木逸的背影开始自责起来。
这么多年了,我从未真正承担姐姐的责任,我自怨自艾,从不把家庭的重担揽在肩膀上,我任性妄为,从不以民族伟大复兴为使命。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只是此刻才想改变。
橙子,你一直希望我打开眼界,去了解更广阔的天地,我却不思进取屡次让你失望。
橙子,我现在知道自己错了,我混在一群有力量有思想的考生里,明白了自己的渺小和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