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时度势,曲珍的呼吸渐渐恢复平缓。
她了解吴南邶这种蛮牛劲儿的人,你若是跟他好言相劝,他未必会知难而退。
并且,此刻的曲珍乏了、累了,从西安到北京,几千公里的路程,时隔一个多月的相见,曲珍的理智变得近乎狰狞,那份被践踏的道德也再渐渐苏醒。
面前这个男人,让她心之全蚀,**伸着喉舌舔舐着她的那点沦丧的良知,但原则的底线在节节败退中终于抵住最后一道防线。
曲珍慢慢直起身子,她的呼吸声慢慢消减,最后变成了柔软的、另吴南邶捉摸不透的一声叹息。
雨仍是在下,淅淅沥沥,渐渐转小,这时间的分与秒几乎在不讨好得变换着花样捉弄二人,气氛已经达到冰点,冰的下面张着剑与弩,天空中的雨变成了毛毛细雨,似烟似雾落在人的汗毛间,惬意又粘腻。
曲珍几乎是眼中含着毫无感情神色望着吴南邶,诚恳的、缴枪投降的、又天生反骨的。
“你在破坏我的婚姻——我本就很好的婚姻,我承认过失的一半在于我,但你容许我做一个反复无常又狠心的女人吧?”
她几乎用尽了讨好的语气,却也是诚恳不妥协的口吻,这点矛盾又抵触的情绪相撞让她的声带之中带着一丝丝的颤音,吴南邶很想理解这是她怕冷,这样冷的雨打湿她的发,她V字衣领之后袒露的一片胸口,又腻又白。
“吴南邶,我错了,我这辈子不曾跟任何人认过错……你饶过我吧好吗?我喜欢你,对你有好感,你终于逼着我认了,但我也可以不喜欢你,打消对你的好感,比方说你现在做的事。”
吴南邶的眼神几乎能洞穿曲珍所有的虚以逶迤,但缓了很久他才突然勾起嘴角一笑“我不打扰你的生活,你当我是个弃婴好了,良心发现可怜可怜我。”
曲珍觉得喉咙酸涩,自己强忍着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这个人仿佛油盐不进。
他没有鲁莽得靠过来,而是一点点适应着瞧着她的表情贴近,曲珍虽是别过头去却没有再用手推拒,吴南邶几乎与她笔直站着相贴,却又突然低下脑袋去把头埋进她的胸前。
一瞬间,曲珍委屈得想哭。
他没有残暴得破碎她最后一丝尊严,也没有再进行下一步动作,而是这样默默抱着她很久,像一个贪睡的孩子窝在母亲的臂弯里,曲珍指尖颤抖,开始后悔刚刚的“肺腑之言。”
“可怜可怜我,我的偏执与热情全都给了你,你践踏它也无所谓,但你不能阻止我这样做。”
情人的肌肤相亲总是带着很浓重的亲切之感,那点好感全因为触碰而升华,曲珍感受到吴南邶的手紧紧攥在自己的身侧,那样滚烫的触碰,一瞬间将人烧得灰飞烟灭。
“我要走了。”曲珍冷静得说,伸出手,犹豫着犹豫着还是抚摸着他的发顶“你……你与我——若是从头来过,我还是会选择陈杜生,你知道吗?生活不是为着激情,生活是为了生活本身,踏实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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