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娘心说,死丫头贪得无厌哩。不过,刚点完礼品,老娘心情正好,脑子也灵光,并未直接拒绝,先把柜子的钥匙往裤腰上一揣,摆出死都不会往外拿的姿态,啪啪拍两下红漆的老木柜,唉哟唉哟一幅心率不齐的样子,“我的傻丫头,这里头还不都是你的。行啦,把心搁肚子里啊,我就是暂时替你保管着。”
何子衿会上这当?伸出一只手,“唉哟唉哟,我的亲祖母,赶紧,别磨蹭,先变现。”
一巴掌把爪子拍下去,何老娘打个呵欠敷衍,“明儿个明儿个。”
何子衿担心真逗得老太太把东西拿出来,何老娘晚上得睡不着觉了,与何老娘敲定明天变现的时间,就回屋睡觉了。
待何子衿走了,何老娘还悄悄同余嬷嬷嘟囔,“别人家一个丫头三个贼,到咱家,一个顶三十个贼啊。”说着,何老娘一面脱衣裳准备睡觉,一面瞎美,“以后过日子,谁还能过得了咱家丫头呀。”
余嬷嬷:您这喜怒无常的~
何老娘晚上倒没失眠,她老人家说梦话说了一晚上,咯咯咯笑半宿,第二天起床,嗓子都哑了。何子衿从地窖里拿了个水梨削了给何老娘润喉,道,“昨天还好好儿的,怎么一大早就哑了?”
余嬷嬷笑,“昨晚上太太晚上睡觉说了半宿梦话,一会儿秀才,一会儿举人,一会儿状元的,连说带笑,叫都叫不醒。待药铺子开门,我扶太太去平安堂开两剂润喉的汤药吃吃。”
何老娘一摆手,捏片儿水梨吃了,润一润喉,“邪不侵正,没事没事,哪里还用喝苦药汤子。”与自家丫头片子道,“昨儿晚我梦到阿念中状元了,一会儿卜一卜,看这梦可是预兆。”倘是阿念发达的预兆,说什么也得先把阿念定下来!
我的天哪,这都迷信成什么样子啦~何子衿道,“等我有空啊。”
“先办这正经事!”怎地不知轻重哩。
何子衿拿出仙师风范,“占卜这事儿,事关天机,您以为随便就能卜的。何况您要卜的还是文曲星的事儿,更是天机中的天机,我先得把龟甲和五帝钱的灵性养起来,再得算出吉时与方位来,才能起卦。起卦前更得沐浴更衣,拈香祝祷,才能灵验。”
何老娘啧啧,“你咋这么谱儿大啊,不就算一卦么,街上走街串巷的仙师,十个大钱,随时随地就能卜。”怀疑丫头片子故意拿架子。
何子衿道,“那您老赶紧拿十个大钱找别人卜呗。”切,她还不伺候了呢。
何老娘从经济角度出发,决定不与丫头片子计较,“算啦,麻烦就麻烦些,去筹备吧。”谱儿大就谱儿大呗,省钱哪。
何子衿一幅大师气派,“也就您老了,不然换个人试试,不要说十个钱,那是打我脸呢,十两银子我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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