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嘛,你说是学生会的意思,我们只是有点疑惑,并不是不相信你。”
陈禹缓缓吐气才让内心的话语没有冲破喉咙——这人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刚才那个场面要是自己不表现的强硬一些,肯定要被反对的浪潮吞没吧?还说什么不是不相信,分明就是不拿自己的话当回事才对。
“说的也是,是我语气有点重了。”但现在还不是能够撕破脸皮的时候,陈禹熟练地推起了样板化的笑容。
“我们这边也是发言欠妥。”没有多大诚意的道歉之后,对方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但我们这边一直是独立进行的活动,忽然加进了学生会的指导,会有不安也是难免的吧?”
陈禹脸色一黑,就算说辞听起来委婉,但实际的意思还是在指摘学生会的干预。作为一个不在社团里的人能有这样的发言,想必是听到有人这么抱怨了吧?
明明是自己出问题需要会长他们帮忙救场的,他的两排牙齿猛地咬合,恼火自心底涌起。
“因为这次话剧社是本校的压轴大戏嘛。”就算内心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能再激化矛盾,他只好扯起嘴角,让笑容更流于表面,“会长相当重视这件事,连剧本都是花了好大心思才敲定的。”
他中气十足,目光毫不退让,言外之意就是,从一开始我们已经在帮忙了,现在才说干预可是在过河拆桥。
对方微微皱眉,脸上的不悦转瞬即逝,似乎是不知道有这样的过往。但即使发展超出预想,对方还是很快调整好心态,一派“之前的交谈都是一团和气,完全不是话里有话”的做派:“这点话剧社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一下会长啊。”
这个时候就不用“我们”了吗?听到他貌似不经意地把自己摘了出去,陈禹在反感之上,更是体会到了深深的疲惫——和这种人说话实在是太累了,会长在处理事务的时候都要应付这种虚与委蛇吗?
“感谢就不用了,大家都是希望这次的出演能够出彩嘛。”
“说的也是。”对方呵呵一笑,却没有传达出任何愉快的感觉,“对了,我听说这次还有一个人过来指导,好像还不是学生会的人吧?”
来了。从他对学生会的做法旁敲侧击开始,陈禹就意识到了不妙,现在看来,对方多半本来就没打算和学生会较劲,真正想要挤兑的还是势单力薄的个人。
“确实。”陈禹一根根收拢五指,“不过她也不是无关人员,这次剧本就是由她单独撰写的,我想,由她来进行指导应该没什么问题。”
“能写出剧本确实了不起,但表演和剧本终究还是不同的领域。”
陈禹抿紧嘴唇,根据自己所看到的,这群人也都是仅凭兴趣玩玩而已,如果没有楚绘那种强制的做法,恐怕他们中有一半人的努力都达不到及格的程度。
所以凭什么敢对付出辛苦为你们找建议的楚绘不满啊?
他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不算高亢的嗓音穿破人群的私语。
“这么有见解,不如和我当面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