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闻言竟扑通一声跳到水缸中道:“酒兄言之如是,古来饮者皆寂寞,醉后不过死便埋,能得知己狂饮烂醉,实是人生一大乐事,拼却疏狂图一醉,今日你我就以此一缸酒为限,不尽不归,何如?”
“一缸为限?” 张丰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一缸水少说也有百担,这家伙眼都不眨一下,就口出狂言说要把它饮尽,这气魄也太大了些吧!
这人看张丰陵惊讶,只道是他嫌少,便道:“虽然人道是,酒逢知己千缸少,但酒无多寡,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今日仅你我二人,此一缸酒虽是不多,应该也可勉强一醉了,还是不要贪杯的好。”
一缸酒这还叫不贪杯?这话让那个千杯不醉的老酒鬼听见,估计也要吓晕。
饮酒这种差使张丰陵可不敢奉陪,现在这酒虽说是假酒,啊!正是因为这是假酒那才更不能喝,真酒最起码还有香味,喝起来不恶心,这可是洗澡水,那里能喝得。
这人打了一瓢水递到陵儿面前,道:“在下敬酒兄一杯。”
张丰陵闻到那腥臭味都要吐了,只是一个劲儿推辞。
这人有些恼怒,道:“酒兄难道看不起在下么?”
张丰陵心想,再跟他胡缠下去只怕真要被逼喝这臭水了,还是赶快开溜吧!却不答话便要从水缸里爬出来。
那人那里肯,使劲拉住他的脚不让他走,张丰陵恼怒,挥手一掌向那人拍去,他的内劲不用则罢,只要一用便是排山倒海连自己也控制不住。挥掌之后立刻就后悔了,人家不过好心请自己喝酒,也用不着一掌打死人家吧!
水缸中本来地方就小,眼看那人要无幸免,但却见他身子滴溜溜一转,便把打到他身上的劲道都卸到了水中,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水缸已被那些泻入的劲道撑破,水缸里的水也都被冻成冰箭四散飞去,跟着烟尘滚滚,房子竟被击塌了半边。
张丰陵从废墟里探出头来,看到周围火光闪动,有不少人听到声响向这边奔来。
“怎么回事?”
“那边好象有人。”
“当然有人了,笨蛋!辛大人说要去找下酒菜喝酒,是辛大人在里面。”
“啊!不好了,是房子倒了,快,快去救辛大人!”
“辛大人!辛大人!你在那儿?”
那些人越来越近,张丰陵慌里慌张的去摸他的衣服,还那里找的到,顾不了那么多了,先逃命要紧。也不分东西,只朝没人的那个方向奔去。
“谁?辛大人么?”
“刺客!是刺客,辛大人在这儿呢!大人,你没事吧?”
“刺客?快追,别让他跑了!”
“抓刺客呀!”
张丰陵听到后面叫声一片,已有庄丁在鸣锣示警,接到警报,前面远处火把也一盏盏亮起。
那家伙只说枫林院在东南方?可那里是东南呢?张丰陵早跑迷糊了,先看清楚方向再说吧,张丰陵心中想着,向不远处一个最高的房子上跃去,站的高才能看的远嘛!
他脚刚一落到房子上,便有一道掌风袭来,定睛一看,偷袭他的是个老和尚,他本来就是徒有内力反应迟钝,此时看见人家打过来才要躲避,那还来的及?
这老和尚出掌虽不凌厉,可击中人之后,竟像泰山压顶一样势不可当,张丰陵一声闷哼已被击的从房子上掉了下来。
张丰陵只感体内气血翻涌,喉头一甜,竟吐出了一口鲜血,自从练成冰蚕九变以来,还从没有人这样重创过他。虽说他现在已没了宝衣护身,但体内的冰蚕九变真气和被冰蚕九变真气控制住的冰蚕寒毒之气,以及火玉的极热之气却都还在,这三道真气就像布在他身上的三条防线,牢牢的护着他的心脉,寻常人莫说击伤他了,恐怕一个不小心还会被他体内汹涌的寒毒反噬。这老和尚却轻而易举的随手一掌便将他击伤,功力之高也实在骇人。
张丰陵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刚好看见面前一扇窗子正开着,身子一纵,就跃了进去,随手关了窗子,在屋子里四下打量,看有何处可以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