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打劫的?
张丰陵现在正穷的叮当响,心想,莫非你要打劫!哼!我就在这儿等着,等你弄到了东西,我就来个黑吃黑!便躲在一棵树后,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真有一队车驾浩浩荡荡的驶来。此处正在山谷中,道路狭窄,车队到了少年面前便停了下来,有人怒喝道:“兀那厮,挡在道中作死啊?”
少年望着人群道:“谁是杨敢将军?请出来说话,在下有事讨教!”
一条大汉在马上朗声道:“我便是,不知公子要讨教何事?”
张丰陵见这大汉,身材魁梧,四十来岁年纪,一身眩目的铁甲,高口阔鼻,浓眉大眼,双目如电,盼顾之际,极有威势。张丰陵心下暗赞,“好一条大汉!”
少年冷冷的道:“杀你!”
一旁所有的人听了都哈哈大笑,杨将军征战沙场十几载,想杀他的人不下千万,可他如今仍好好的活着,想杀他的人却大都白骨荒野,这也是他之所以从籍籍无名的士兵,成为将军的原因。
杨敢朗声大笑,道:“谁要杀我?你?”
少年又冷冷的道:“不是我!是天!”
“天?……嘿嘿……哈哈……”已有人笑了起来,“天是个什么东西?”
少年依旧冷冷的,面无表情,“天它不是个东西!”
杨敢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不是东西!它是什么?难道是一个像阁下这种样子的人?”
“天它也不是人!天就是天!”少年的语气始终冷冷的,不温也不火,不怒也不噪,让人几疑他是个没有感情的石头人。
杨敢笑的更厉害了,原来这人是疯子!“我不想杀你,我与你无怨无仇,你走吧!”
少年道:“你最好不要笑,它一点也不可笑!割下你的人头,我自然会走。”
杨敢已有些发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这样罗嗦,我可要不客气了!”
“天要杀你,你就只有死!你明白么?是天杀!天杀……”少年呢喃自语。
杨敢的脸色突然变了,像看到了魔鬼一样,“你是天杀?”
“不错!”
杨敢的声音已有了些发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无缘无故得罪了天杀,“天为什么要杀我?”
少年没有说话,用他的剑做了回答。
张丰陵只看到剑光一闪,少年依旧立在原地,似根本未曾动过一样,剑也依旧佩在他的腰上,冷冷的,一动不动,像是恒古以来就立在此处的一尊雕像。
他出剑了么?
杨敢也没有看到少年的剑,他只看到了恐惧,他转身策马便逃。可没跑几步,人头和马头就突然一起落到了地上,过得片刻,连身子也都齐刷刷的裂成了两半。他的百战铁甲,竟也没能挡住这少年的致命一击。
好快的剑!好利的剑!好霸道的剑!
一旁的兵丁都被他杀人的方法吓傻了,这少年眼光望处,都四散而逃。
“天要杀一个人,还需要理由么?”少年自言自语着,低声咳嗽了两声,眉头紧皱,脸色更苍白了。
他投出一面白色的小旗,刺入杨敢的尸身上,又拿出一只笔,沾着尸身上的血,在上面工工整整的写上两个字,“天杀”,想了想,又在下面写上一个小小的“十”字。然后蹒跚着起身,一副弱不禁身的模样,走出几步,忽然向张丰陵隐身的方向出声道:“谁要敢替我把杨敢的人头送到潭洲城郊正义庄,便可得到四千两纹银的奖赏。”
“四千两纹银!”张丰陵眼都直了,毫不犹豫的冲出来便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少年冷冷的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张丰陵被这少年望了一眼,只觉从头冷到脚,这少年的眼睛就似一把出鞘得利剑,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不自觉的恐惧。
“那……那奖赏我找谁要?”张丰陵低了头吞吞吐吐的嗫喏着道。
“你拿了此人的头去正义庄,无论要多少银子,想必他们都不会拒绝!”
“这么好的事,你自己怎么不去?”
少年鼻子轻哼一下,似是不屑回答。
张丰陵犹豫一下,道:“好,我信你!”
“你信的不是我,你信的是银子!金钱本是粪土,却有人像苍蝇逐臭一般为之追逐不休……”少年摇摇头,蔑笑一声,转身走去。
张丰陵连自己都觉自己没出息,“怎地在人家面前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一看见银子我就这副窝囊像!我不是要做大英雄,大豪杰的么?……”想起白花花的银子,张丰陵又叹了口气,“唉!大英雄能值几个钱,还是银子来的实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