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军再次出现在平阳城下的时候,他们的精神面貌让缩在城内的周军大吃一惊。
高纬穿着丧服,亲自带领了士兵,在城下邀战。齐军人人缟素,弥漫着一股哀军之气。
“谁死了?”宇文邕皱起了眉头,询问身边左右。
一个知情的将军立马回身禀报:“刚接到探子来报,昨天晚上北齐女相6令萱咳血身亡……”
“什么?我娘死了!”宇文邕还没有说话,身后的飞鹰铁骑中就冲出来了一个落魄的身影,疯似的揪住报信的将军使劲猛摇,“她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告诉我,告诉我!”
宇文邕不悦,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那人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死命地揪住那个倒霉的将军就是不肯松手。
飞鹰铁骑主帅尉迟迥急忙跑出来将那人扯到一边,跪下解释道:“陛下,他是北齐的城阳郡王穆提婆,昨日向我军投诚。末将将他带在身边,准备一会儿向陛下禀报。他一时冲动,御前失仪,还望陛下恕罪!”
“穆提婆?不就是6令萱的亲生儿子吗?他是昨日脱逃投靠大周,而6令萱也是在昨日死了。这么说的话——”宇文邕玩味地看着地上已经变得痴傻的穆提婆,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6令萱是被她亲生儿子给气死的!可以这么理解吗?”
“不是!不是!”穆提婆忽然暴起,大喊大叫,边叫着身子边往后退。
他缩到角落之中,躲避着众人的目光,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不是我害了我娘!我娘不是我害死的!”
翻来覆去念叨就是这两句话。
这位昔日在北齐位高权重的城阳郡王,彻底的疯了。
宇文邕轻蔑地瞥了穆提婆一眼,挥挥手吩咐尉迟迥:“这人已经废了,先把他拉下去,稍后处置。”
尉迟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俯身称是。
上一次的伐齐之战,他不仅损兵折将,还丢了一只手。这一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可惜一个独臂的人,没有办法再去号令三军了。他虽然名义上还是飞鹰铁骑的主帅,但实际上的兵权都已经移交给了齐王宇文宪。如今飞鹰铁骑作为前军,绕后河东去攻城略地了,而他这个百战老将却只能留在平阳城中等待援兵。
穆提婆的投诚本来是一枚极好的东山再起的棋子,可是这个窝囊废实在是不中用,莫名其妙的自己疯了,搞得他现在变得很被动,想要复出请战的话语便再也说不出口,真是害人不浅!
大风刮过,城池上的“周”字的大旗猎猎作响。风中带着血腥味,那是这些天死在平阳的将士热血。天地间的肃杀之气在慢慢延伸,一场即将决定天下归属的旷世决战即将拉开序幕。
宇文邕站在城头上观望对面已成哀兵的齐军,眉头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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