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怕是要气炸了吧。
可还得忍着,装着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噢哟,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怎么不当场猝死呢?
楚胤倒是不说话。
而是眼帘低垂若有所思。
傅悦瞧着周元泓的样子,不知怎地,想起了年少时的他来了。
他年少时,其实也是和周元泓一样,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甚至比周元泓更多了许多神采和桀骜,那样的飞扬炽烈英勇果敢,无所畏惧我行我素,明目张胆的捉弄人,有话直说坦率直性,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给,比周元泓还要恣意随性。
可这些年,经历了太多残酷血腥的事情,他所有的锋芒都被磨掉,只剩下冷漠疏离和内敛深沉,再没有往日的半点风采。
傅悦忍不住唏嘘着,有些心疼,顿时低着头,脸色有些晦涩。
这时,楚胤伸手过来握着她的手,关怀的问:“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太好?”
傅悦抬头,微微扯开嘴角,眸光微闪,苦涩的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你年少时的样子,有些难受!”
楚胤不由挑眉:“你喜欢那时的我?喜欢这样的性子?”
傅悦微微笑道:“我不是喜欢这样的性子,我只喜欢你,便也喜欢你所有的样子,可我还是很心疼,若是……你应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倘若不是发生了这么多残忍可笑的事情,他或许会一直如此,神采飞扬赤诚坦率,哪怕以后年纪大了,哪怕老成古朽了,也不改最初的赤子之心,可到底还是到了眼下这样,他变了,她也变了,变成了曾经截然不同的模样。
楚胤闻言顿时哑然失笑:“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心疼的?”
对于他来说,只是长大了看透了,也许这样才最好,没有继续错下去,只是代价太大了。
傅悦抿了抿唇还想说什么,眼瞅着那边又开始献礼贺寿了,就没再说,拉着楚胤的手继续看戏。
原本东越还稳坐不动,想让祁国先来,估计要来个压轴戏,可宇文焯和东越一干人却没想到这一招不奏效了,傅青丞直接坐着喝酒,头都不抬一下,显然是不打算先开始了。
场面上僵持了一下,皇帝坐在上面瞧着这两国都稳坐不动,本就因为刚才气的不大好的脸色,瞬间就尴尬了。
总不能他开口让人家贺寿送礼,可这一段还没完,也不好就此跳过吧……
场上气氛凝滞了好一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祁国和东越那边,傅青丞和穆烬以及一众官员还好,纹丝不动,仿佛察觉不到周围的所有目光都在看着他们,倒是宇文焯等人撑不住了。
原本这次东越和秦国联姻结盟在即,刚才贺寿就该他们先开始才算是有诚意,可他们却一直耗着,现在若是再耗着,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万分尴尬之下,宇文焯硬着头皮领着一干人站起来。
东越使臣以宇文焯为首,自然由他开口言说,宇文焯倒也准备周全了,一通好话说尽,才命人献上寿礼。
因为与其他几国不同,这次东越献上的寿礼比诸国都还要重,也比较用心,每一件都是精心准备的精品,让人看着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东越果然是准备了压轴戏,虽然祁国没有顺着他们的意在前面贺寿献礼,可不影响东越呈上压轴戏的心,这不,送了礼后,宇文焯便道:“皇妹和安自幼舞乐娴熟,这次为了恭贺秦皇大寿,特意排了一支舞,名为《千秋》,还请秦皇不吝观赏!”
皇帝自然是欣然笑着应下。
之后,和安公主忙福了福身笑道:“烦请秦皇稍候片刻,且容和安去更衣!”
皇帝朗笑点头:“哈哈哈,好啊!”
和安忙退下。
等着和安公主更衣跳舞也要好一会儿,大家都翘首以盼,当然,席面上也因此一片静默,再次尴尬了起来。
到底是东越的事儿,宇文焯见场面如此下去不妥,便率先开口笑道:“皇妹更衣换装怕是得有一阵子,如此等着倒也无趣……”说着,矛头直指坐在他正对面席面上第一个位置的傅青丞,含笑道:“这样吧,不如淮王殿下趁此时机让我等见识一下祁国这次送的寿礼,如何?”
诸国使臣本就被安排坐在一众皇族宗亲席位之中隔开交杂,而与秦国早就联姻的齐国安排在左边诸国使臣位置最前面,而东越与秦国已经算是半结盟关系,与祁国正对而坐,在右边第一位,之后隔着一排皇族宗亲,才是蜀国和南晋,之后才是北边两国,如此安排倒是有些巧妙,亲疏远近挑不出错,且夹杂在一众皇子公主皇族宗亲之中,也算是诚意十足。
而因为宇文焯声音还比较大,一出口,宴席前面的那些皇室宗亲和稍近一些的大半的人都听见了,目光也随之看向祁国席位上的傅青丞。
皇帝本就等着无趣得很,也忙看向傅青丞。
傅青丞正在饮酒,听言顿了一顿,而后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抬眸瞅着周围,再看看宇文焯,悠然惬意的笑道:“不急,做什么事情总要按照顺序慢慢来的,本王不介意等一会儿,等和安公主献完了她的贺寿舞再说,总不好抢人风头,想来纪王殿下也不喜欢做事情节外生枝一波三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