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或许是他从事政治活动以来最深刻的体会,很多看似简单的事情背后,总是隐藏着太多的阴谋诡计,而那些阴谋,往往是最令人所不耻的阴暗面,一开始,他曾抵触过,但是现在,作为一名政治家,他却只能接受,在这池污水之中,任何人也别想独善其身。
或许是有所感慨,以至于在话声落下时,梁启超抬头看了看铅灰色的天空,突然毫无头脑的说了一句。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啊……”
在邵振清不明白其意时,那毛毛细雨忽然真的下了起来,而且下得越来越大。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邵振清认得那个人,那个年青人是梁启超的秘书,似乎是姓周,两人只有过数面之缘。
离桌后,梁启超和他的秘书谈了几句话,过一会,却见梁启超皱眉凝神的走了过来。
“卓如先生,怎么?又为何事所忧?”
何事所忧?
摇头轻叹一声,梁启超却是随口说一句,“咱们那位陛下啊,又开始笼络人心了!”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却是让邵振清有些摸不着头脑,远在哈尔滨的陛下如何笼络人心?
“卓如先生,何出止言?”
好奇的试问一句,回过神来的梁启超却是抱个歉对邵振清说道。
“飘零,启超今曰还有他事,想来今天只能如此了,他曰启超一定宴请飘零,以赎今曰慢怠之过,还望见谅!”
说罢,不待邵振清挽留,梁启超便急急忙忙的离开天然居,一出门汽车早已在门外等候了,一上汽车,梁启超便对司机吩咐一句。
“去杨府!”
杨府,在京城内,能称得上“杨府”的并不多,虽说京中亦有几处豪宅门前挂着“杨府”的门牌,可人们顶多是说“巷杨家”,而不会用“杨府”来形容,在京中,只有一个杨府,那是位于紫金山山下的杨府——立宪明煮党副党魁杨度的府宅。
不过虽是“杨府”可这杨府却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豪华,实际上只是一个普通的四主六厢的四合院落罢了,而且这院子里显得有些冷清,一切陈设简单朴素,好几个房间都上了锁,引人注目的有两间房,一是画室,一是禅堂。画室里乱七八糟地摆着纸笔颜料,墙壁上杂乱地钉着几幅未完成的山水画,有画得好的,也有画得不太好的。禅堂却是另一番景象:清洁、整齐、庄严、静穆。正面墙壁上悬挂着一纸横幅,上面有十二行字:儒家禁怒,释氏戒嗔,学圣学佛,以此为门。我慢若除,无可慎怒,满街圣贤,人人佛祖。儒曰中和,释曰欢喜,有喜无嗔,进于道矣。横幅的一边挂着一串长长的有着暗色亮光的念珠。横幅的下边地上摆着一个又大又厚的圆形蒲垫。禅堂里有两个书架,架上摆的全是佛家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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