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以毓鎏看来,杨度等人,所鼓吹之立宪,背藏祸心甚至远甚于革命党!”
秦毓鎏却突然开口说道,过去的几天间,他一直在找机会向先生进言。
“哦!”
原本靠着椅背的陈默然,微微前倾一些身体,他倒是对秦毓鎏的这番话好奇了起来。
“先生,之所以出洋考察为由支开孙中山,是防止因国议混乱,进而导致政局动荡,而杨度所鼓吹行立宪,却意在谋权,杨度为投机之徒,其心甚不及孙文等人,于这等人看来,政局动荡绝非他所虑,所图所为只图权谋而已。”
轻点下头,在这一点上他的看法倒和自己一样,只要一想到杨度在袁世凯这边,用“劝说夫人离婚”,那边跑到伦敦又拿着双正妻说事,陈默然心里就觉得有些不自在,杨度只是一个投机之徒。
“其所言立宪,政令虽由内阁所出,然后一切政令由议会认可后方可执行,如今其立宪之说蛊惑甚重,若立宪公会得以支持,其借以国会之名,对内阁加以制肘,从而达不可告人之目的,若国会拖累内阁之决,纵是先生意欲强国,怕最终也是徒劳无功了!”
最近几月,因不在执政斧任职,使得秦毓鎏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各国政体利弊得失,从杨度鼓吹他的“君主立宪”开始,他就感觉杨度和革命党一样,最终将中国滑向法国式的政坛混乱,对于法国那样列强政坛混乱是可以接受的,但中国呢?中国却不行。
“执政,无论是行以帝制或是共和,对于中国来说,最重要的是建立强有力的中央政权,如此才能实现执政于“关税事件”时所倡导的举国一致,”
犹豫着秦毓鎏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在各省光复之初,随督政斧建立的还有旨在获得本地士绅支持的咨议局,作为光复会秘书长,秦毓鎏有幸见识到各省咨议局内的一些混乱,像湖南临重兵压境时,咨议局中之人竟谈起了应与满清议和,再到后来江南各省光复时,咨议局中同样有人提议与满清划江而治。
总之,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幸好现在咨议局是咨之议之而不决之,否则怕光复大计真被那些“地方贤达”给耽误了。
“无论是革命党或是立宪派对于他们来说,他们首先考虑的是本身权力得失,而非如我光复会中之人,所思所想如先生所教导“旧为光复,今为崛起!”,光复会弃成见,唯图国强之心,又岂是那等野心家或是投机者所能相比!”
秦毓鎏说出这番稳重之言着实让陈默然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未表态度,只是静静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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