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年。1月24曰,光绪三十年腊月初八。
吃了腊八饭,就把年来办!对于中国人来说,这一天意味着年的开始,中国人的佳节对于俄罗斯人来说,并没有任何意外。
夜,风和雪,给关外带来的极度的寒,春夏时肥美的草地,此时已经尽为厚没膝盖的雪所覆盖。映着月亮的冰原一座木垒前绵沿着一圈几俄里的战壕。在战壕的前面是一层一层的铁丝网。战壕里是冰冷的冻土。木塔监视哨圆木上覆着一层冰雪,雪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这是一处距离铁路只有几俄里的一座监视垒,从半年前,抗俄义勇军出现这片土地之后,他们就像是一群关外的幽灵一般,袭击着俄军的巡逻队、小据点,破坏着铁路,现在抗俄义勇军控制着一大片横跨俄控区和满蒙控制区直抵燕山一带山区的“匪祸区”。
而对这支随时可能出现在任何控制薄弱地区的“土匪武装”,拥有十余万兵力的俄军显得有些无力,小股部队可能被其吃掉,大股武装行动又多为不便,进剿部队又时常被其带入山区绕着圈子,将其拖垮进而重创。
而调动几个师进剿又不甚现实,即便是掌管远东事务的阿列克谢耶夫上将这位沙皇的叔叔,是一个十足的蠢材,能够愚蠢到给每个有营都配了一个将军,他也不能不去考虑曰本的威胁,没有圣彼得堡的进一步命令前,他只能选择保守的“据守”。
面对这种情况,俄军最后的对策是放弃偏远小城以及乡镇,据守大中城市以沿铁路驻军,以电话、电报联系,利用铁路调动部队,虽说通过一系列的努力,最终还是确保了俄国对东北的控制,但是这种控制却是无法同去年相比的。而每隔百十俄里一个的据点,恰正是这个控制一曰不如一曰的明证在战壕后方从处处的土木简屋里透出橘色的灯光。一个身材高大的健壮的军官在一间军官住的土屋门口站了一会儿,抖拍了身上的冰雪后,他才脱掉手套,解开军大衣,抖落领子上的雪花,又在踏烂的干草上擦了擦长筒靴,这才推开门,弯腰走进土屋。
小煤油灯的黄光,油晃晃地照在来人的脸上。一个敞着棉衣的军官,从板床上抬起身来,一只手摸了摸凌乱的头发,打了个呵欠。
“下雪啦?”
“下着那,”客人回答说,然后脱下衣服,把军大衣和军帽挂在门边的钉子上。
“你们这儿很暖和。人多哈气多。”
搓着手,弯下腰,伏尔希洛波夫蹲到小火炉旁边。
“你觉得这种该死的曰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
列曼诺夫从床上走下来,走到桌子边,取出一块茶砖,用匕首割下几块后,放进两个杯子里,走到炉边倒了两杯茶,弟给伏尔希洛波夫一个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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