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叔,你看这草地!”
弯下腰赵勋节忍不住用手摸了下整齐的草地。
“这剪的可真是那个齐,就是在乡下侍候庄稼怕也……”
“麦稍子剪掉了,你还指个球!”
看着那草地赵大栓的嘟嚷了一句,搬进这新区里头是好,可还要和公司签一个合同,什么物业啦、卫生啦公司翻出来十几个名字,按照那些搬进来的人说,这地方不仅不准盖墙头,那个什么卫生不单要弄好屋前、屋后的,草皮不能超过六寸深,屋里的破絮子、破桌子、烂床架子什么的,也得清出去,就边那个什么卫生间,也要做到无异味、无污渍,厨房里也不能见着油腥。
房子看着是舒坦,可住着却又不舒坦,公司派来的那些调查员,一个月至少会不定期的查上两次,拿着表格打对错号,第一次不合格会警告,第二次就罚款,第三次就开除,搬到新屋子里的新房客,每六天休息一天时,至少有半天的功夫,租着推车割草,过去只管洗衣服做饭的娘们,成天就是在那擦桌子、擦灶台、涮茅房,就连洗衣服,也得按固定的时间去洗、去晒。
“狗曰的,这地方住着不舒坦!”
嘴上这么说着,可赵大栓透着窗看着那新房子里的人,却是满脸的慕色。
“能住上这样的房子,这辈子死都知足了!”
家里婆娘在天在嘴边这么说着,可不是,虽说这里头规矩多住起来不舒坦,可在乡下的时候,谁能想到有一天,会搬进在这两层的洋楼里头。
婆娘从嫁过来,给赵家生了四个娃子,十多年了,没享过什么福,饱饭都没吃上几顿,去年接了过来,住到这也算是圆了半辈子的梦了。
“大栓哥,过去咱在老家的时候,也就是夏天洗个澡,可现在一天却洗上两回,习惯了有那天不洗都不舒坦,过去那衣裳都能烙下泥糊糊来,现在那衣裳若是脏了,咱自己都觉得不自在。城里人和乡下人的区别就在这。”
赵勋节笑呵呵的话语,只换来赵大栓的一阵笑骂。
“狗曰的,小节子,才来进厂做了大半年工,你到成了城里人了!”
城里人,这三字说着有些古怪,可却让人感觉有些不太一样,不单是赵勋节这么以为,就连赵大栓现在都觉得自己不是乡下的泥腿子,而是马鞍山的城里人,虽说这城不算城,但却比过去他去过的县城还大,而且这里的人还有钱。
年前头,这家里一个月吃上两顿肉都像过年似的,可现在家家户户隔两天就能吃上鱼肉,这半年来马鞍山最大的变化是什么?不是那三座炼铁高炉的和四座炼钢炉、轧钢厂几个新车间的投入使用,也不是江边多出了一个造船厂。
而是这里的工人们身上发生的变化。那些每天负责把午饭送到厂里的工人们的婆娘,年前头还是穿着缝着补丁、络着补丁的旧衣裳,可打过过了年,这工资涨了,慢慢地她们的衣服也跟着漂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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