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还搭着灰色毛巾,席寂川单手擦着有些长的头发,微微低着头抬眼瞧过来。
成缕的头发末梢凝着水珠,随着他的动作,吧嗒,掉到了他锁骨处。
也掉进了淤芝刚平静下来的心海里。
犹如海面之上振翅而飞的蝶。
小小的举动却掀起了万丈惊涛。
黑背心穿在他如玉凝脂的身上,简直就是行走的春\/药。
你本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淤芝心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诗。
“芝芝……困懵了?”席寂川瞧着她发怔的模样,笑着走过来。
淤芝如梦初醒般站起来,眼神不敢再飘到席寂川身上。
她低着头捞出被子里同样团在一起的衣服,像揣着什么不得了的宝贝,捂得严严实实。
“我……我也去洗澡了!”
淤芝说完,低头从席寂川抬起的胳膊下面钻出去。
席寂川顿了一下,才回过头瞧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眼里的迷惑更多了。
他想不明白,扯掉头上的毛巾放一旁,任由发梢的水珠滴下来。
他又不是之前的自己。
他现在有芝芝了。
难道不能求求她,让她也给自己擦一下头发吗?
就一次。
他真的很想。
席寂川捡起掉地上的冰水瓶放桌上,又走到淤芝翻乱的行李箱跟前蹲下。
他嘴角噙着笑,这行李箱还真跟猫玩过的一样,每一件都被她光顾过。
席寂川耐着性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给她整理好。
这些小事他已经很久都不做了,整理芝芝的衣服他干得特别顺手。
为她不管做什么,自己都特别开心。
席寂川将那团缠在一起的衣服解开,叠好放进去,一条黑色毛茸茸的东西从里面掉出来。
长长的一条,毛毛特别蓬松滑软,手感极好,是用了上好的皮草做的。
毛毛首端还缀着一颗很大的珍珠,两边还挂着两串水晶做的小串珠做装饰。
席寂川好奇地拿起来,白嫩的指尖微微收拢,无数个黑色的毛毛从他缝隙里逃出去……
他想到了自己的那只小兔子。
在他怀里时,它小小的一只,暖烘烘的捂着他胸口。
那蓬松的毛毛摸起来与现在相差无几。
许久,席寂川眨了眨眼,收起他眸中异样的光芒。
他坐在椅子里,将瓶子里剩下的酒分别倒进了他们俩的酒杯里。
窗帘被开了条缝儿的窗户吹开,皎洁的月光投过来。
席寂川背对着窗,月光落他肩头。
他翘着二郎腿,整个人姿态放松地靠着椅背,举着酒杯一口一口小酌打发时间。
左胳膊随意地支在扶手上,手心里还抓着那条毛茸茸的黑尾巴。
他眉眼低垂着,辨不出眸中细闪的暗光。
房间的灯也被席寂川调成了低浅的暖色光,柔和的光线均匀地投下。
为房间内的红色装饰罩了层暖色滤镜。
“咔哒。”浴室的门被再次推开条缝。
淤芝粉嫩的脸蛋从缝隙中挤出来。
扑面而来的凉意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狠狠吸了两口。
再在浴室待下去,她就是第一个被热气闷死的小可怜!
淤芝乱瞄的大眼睛,瞧见席寂川的瞬间又啪嗒合上了门。
像只机敏的兔子察觉到危险又缩回了脑袋。
淤芝抚着自己的胸脯,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
她的脚趾又不受控地抠起来。
不行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