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一顿,刚刚还想拿大道理劝沈宁苒的蒋黎突然顿住,撇过脸,又是深吸了一口烟,手指熟练地弹了弹烟灰,轻笑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几件浑事。”
沈宁苒侧头看她,踌躇了一下问,“你在想他吗?”
过了很久。
蒋黎咽下几分哽咽,没有去看沈宁苒的眼睛,“苒苒,他快出来了,我拿我后半辈子还他,够吗?”
沈宁苒没说话。
蒋黎自顾自地抽烟,自顾自地苦笑了一声道:“应该是不够的吧。”
沈宁苒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人是自愿的,可偏偏他是为了她,十年,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十年?!
偏偏还是人这一辈子当中最好的十年。
这天晚上天很冷,两个人聊了很多,直到被冻得手脚冰凉,才把情绪冷静下来,然后回屋。
已经是凌晨四点,蒋黎在她屋子里睡着了,沈宁苒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薄瑾御依旧没走,像是要等到天亮。
沈宁苒看着那抹身影出神了很久,她觉得自己没救了。
太阳到点升起,落在待了一夜的男人身上,没有一丝暖意。
沈宁苒昨晚凌晨五点才睡着,所以这个点还没醒,蒋黎更是一个没闹钟起不来的,两人毫不意外起晚了。
薄瑾御等到八点半,没见人下来,觉得她大概是不想见到他,所以故意躲着他。
薄瑾御踩灭烟蒂,上车离开。
沈宁苒醒来的时候,蒋黎还抱着被子呼呼大睡,沈宁苒想起了薄瑾御,神使鬼差地冲到阳台上朝下面看去。
他已经走了。
沈宁苒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有些心烦意乱,把蒋黎叫起来,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去了公司。
蒋黎好像一个晚上就把所有的坏情绪都消化得明明白白,跟她进公司时已经不见昨晚的颓丧,挽着沈宁苒的手问,“昨晚薄瑾御什么时候走的?”
“他待了一个晚上吗?”
“那估计冻成冰雕被环卫工人运走了。”
沈宁苒没忍住扯了下唇角,下一秒,看着面前站在的男人,她愣住了,蒋黎也愣住了。
我靠,冰雕怎么跑这来了?
薄瑾御就在她公司的员工区坐着,也不知道霸占了哪个倒霉蛋的工位,不过有他在,这里的气氛比她这个老板在时还要勤奋。
薄瑾御还是昨晚那一套衣服,看样子是没回去过。
沈宁苒僵在原地,看着站起来的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蒋黎懂事得不行,立刻放开沈宁苒,退到一旁,完全是等着看戏的态度。
“我有话跟你说。”男人嗓音沙哑。
沈宁苒面对男人强势的逼近,有些猝不及防,后退了一步,又被男人伸手搂住腰,勾了回来,“别逃避我。”
沈宁苒心跳加快了几分,抬了下头,在坐地各位刷地一下,把头低下去。
沈宁苒,“……”
“嗯,那去办公室聊。”
“好。”薄瑾御握住她的手,直接将她拉着往办公室走,看着比她还熟悉这里。
刚刚还缩着脑袋认真干事的众人,一下子全抬了起来,看着自家老板被一个男人拉进办公室,关键他们还把百叶窗拉了下来。
大白天的,一男一女进办公室独处,还拉上百叶窗。
顿时有爱开玩笑的男同事发出一阵鬼叫,紧接着就是一阵起哄。
“蒋总,什么情况,那不是薄氏的薄总?商界的大佬啊,他跟沈总……”
一个个伸长脖子,无比的好奇。
蒋黎轻咳一声,满足他们八卦的心思,“他们是夫妻,闹了点小别扭,薄大总裁来求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