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气恼道:“我若是赵红,才不会傻的去要人命,搭进去全家。我定要想办法,夺了秋山最宝贵的东西,让他一辈子活在懊恼和悔恨之中。”
赵氏眨着无辜的眼睛道:“絮儿,我去杀了姓林的小贱-人,不就是夺了他最宝贵的东西?”
柳絮摇了摇头道:“你错了,婶子,秋山最宝贵的,从来不是女人,而是金钱与地位。他放弃赵红求娶于我,是为方子,他放弃赵红求娶郑家,也是为了方子,他蝇蝇苟苟,精心算计,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迅速暴富。女人于他而言,是随时可以换掉的衣裳,若是大红比郑家更富贵,即使让秋山给大红*趾头,他都会肯的。”
柳絮说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无一不是事实,真相总是丑陋得让人不能直视,却又不得不直视。
赵红对柳絮深施一礼道:“絮儿,我以后不想再与秋山有任何的刮割,更不会盼着他回心转意,在我眼里,秋山就是吐出去的浓痰,收回来只会让自己恶心。他宝贵方子也好,宝贵郑姝也好,于我都无关,我只盼着别因为我的蠢笨而连累了父母兄长,我腆着脸求你,能不能让我和离出秋家,至于什么方子不方子的,我也不在乎了。”
经历了此事,赵红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由过去那个只在乎自己过得好不好的少女,变成了为家人考虑的妇人,甚至,愿意放下对秋家的抱负。
柳絮暗暗点了点头道:“好,你若不在乎方子了, 这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了许多。秋家不愿意放弃你,无外乎是因为方子是你的赔嫁,你离开秋家,这方子于秋家就好说不好听了。我们只要找个有权威的中间人,写下契约,将陪嫁的灌汤包子配方,改成卖灌汤包配方,秋家自会同意和离,郑家的女儿成了独妻,郑家亦是何乐而不为。”
赵红抽了抽鼻子,将最后一滴眼泪吸了回去,斩钉截铁的对柳絮道:“絮儿,你脑子是最清楚的,从今以后,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让我下井,不绝不上山,我这就回秋家,找秋家谈判。”
柳絮摇了摇头道:“哪有和离之事,妇人自己做主的?银生叔和二刚哥性子好冲动,还是我和婶子出面,我和四海镖局的孙镖头相熟,求他做这个中间保人,秋家吃了定心丸,成事就快了。”
赵氏将赵红的手递到赵二刚的手里,嗔怪的瞪了一眼道:“没事别瞎冲动,让你看着你爹,结果把自己都给看丢了,以后就得打个有头脑的媳妇看着你。”
赵氏将十几枚铜钱给了牛伯,叮嘱他立即、马上将这爷三个给送回柳河村去,一刻也不能耽搁,生怕再扯出什么幺蛾子来。
赵银生脸色一红道:“你这娘们别操心了,我和二刚哪能放心的回柳河村?放心好了,我们就呆在城门口等信儿,万一有啥变动也好有个照应。”
扭不过这爷三个,柳絮便与赵氏先行去了四海镖局找孙金彪,孙金彪因忙着过几日走镖之事,并未在镖局,孙银彪倒是在,听柳絮说了来意,拍着胸脯打保票道:“杀鸡焉用牛刀,秋家小门小户的,我这个四海镖局的副总镖头做这个保绰绰有余,不用劳动大哥,走吧。”
杀鸡焉用牛刀?听得柳絮没来由的浑身冒凉风,心中暗暗为自己这个决定有些悔意,觉得这个保人,怎么比赵二刚还要不靠谱呢?
好在孙银彪看着膀大腰圆像座黑铁塔似的,做事还是粗中有细,不仅他去了,还带着四个脸上有疤的镖师,连同四海镖局的帐房一起去了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