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柳儿抱着个竹篓过来,那竹篓是镂空的,长筒形,编织紧密以细细竹条上下左右,错综复杂环绕而成,仔细一瞧,不难发现在竹筒上面还有雕刻的暗里纹路,这编织筒倒也奇特,上面圆圆中间细长尾端又是椭圆形,顶端处还留有圆形如拳头般大的洞口。因竹子挺拔清秀、枝叶婆娑、虚心劲节,曾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争相诵咏。
如《诗·卫风淇奥》曰:“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又如一代大书法家王徽之,他曾:暂寄人空宅住,使令种竹。或问暂住何烦尔?啸咏良久,直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他平生爱竹,可算竹子的好知音。
竹子高风亮节,有着坚韧不拔的风骨,正是我所欣赏的。
见我面带笑容的看着竹筒,柳儿将筒子往地上一放,对我道“就知道教习学士会喜欢,夫人专程让我拿过来,夫人还说这竹筒可放书卷画纸,还可做花瓶,即便里面什么也不装,光摆着也是很好看的”。
我笑着道“夫人想的真周到,替我谢过夫人”。
柳儿前脚走,紧跟着两个将士抬着崭新的桌子进来,随后又有两个婢女一个往我屋里搬了新的圆凳子,另一个怀抱着一堆东西进来,双双朝我一欠身,接着便开始忙活。我也不多打扰,走进内房,内房里还有隔间,这下房间倒是多了起来。不像以前住的只有三间房。
我围着几间屋子转了一转,再出来时,厅堂已经没人了。定情一看,我情不自禁的笑了,这才是教习学士该有的样子。
窗户边上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叠文案,一摞书,一个砚台,笔、纸和一个木笔筒,只看这小小笔筒光泽润滑亮眼就知道是上乘用料,且木制厚实。最惹眼的便是那盏釉鼎,口宽底儿窄,中间有一个半圆形钮,边缘有一条凸起的筋线,两侧有对称的出筋。大巧不工,有着极其丰富的工艺成就。面面端详,其简洁的造型,雅致的外表,在简约中增添了高贵的气质。这样的釉鼎我以前在叔父家见过,是个极好的摆置品。
私下里,我还是让爱儿唤我先生,其余的少将们也都唤我先生,听起来顺耳。
柔柔一进门首先朝我一拱手,道“给惠德教习学士问好”。
我笑着道“还是叫回以前的称呼吧,我听着顺耳又不绕口”。
柔柔笑着点头,忽然瞧见那搁在地上的编织竹筒,惊呼一声,跑过去将竹筒拿在手中,道“先生,这竹筒好生别致,放在湿冷的地上多糟蹋”。
我紧忙道“是穆夫人送的,我还未拾到好呢”。看着竹筒我又道“也不知放什么进去好,夫人说就这么放着当个摆置物也行”。
柔柔道“可以是可以,但也不能放地上啊”。她随手往桌子上一放,眼睛眨一眨,像是突然有了主意似的,对我道“先生,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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