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涵养极高,心机深沉,可是知晓风清扬传授令狐冲剑术后,又没了左冷禅的威胁,如释重负,只道将来华山派落在令狐冲手里,总能胜过现在,可是没想到这徒弟有勇无谋,根本体会不到他和风清扬的苦心。
令狐冲一怔,他并非愚昧不堪,岳不群将道理说透,他自是理解了师父的一片苦心。
他不禁自扇耳光,心道:“令狐冲啊令狐冲,你真是大蠢材。”
苏离道:“好了。”
“爹爹,我和岳灵珊妹妹采了露水和梅花酿制了梅花酒,你来试试吧。”
另一边任盈盈出现。
苏离点点头,和任盈盈走到一个亭子,上面摆了酒壶和酒杯。
他并不喝酒,向着任盈盈微笑道:“你是怕我杀了他们?”
梅花酒当然不是这么快能酿制好的,这说是梅花酒,其实是梅花露,苏离一语道破蠢女儿的心思。
任盈盈道:“我觉得爹爹不会胡乱杀人,但怕他们惹你生气,又吃不少苦头。”
苏离道:“你啊,总是心善。”
任盈盈道:“我想爹爹大战之前,也是需要一番清净的,否则何必呆在这高人隐士辈出的终南山。”
苏离淡然道:“盈盈你错了,爹爹不求清净,只是天地之间任我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任盈盈心里一沉,道:“我想求爹爹一件事?”
苏离道:“什么事?”
任盈盈道:“无论爹爹去哪,别把我丢了。”
苏离拍了拍她头,道:“傻姑娘,你首先是任盈盈,然后才是任我行的女儿,以后不要有这种念头了。”
苏离站起身,负手遥望东方。
任盈盈突然觉得此前那个跟自己谈笑的爹爹是如此的遥远和不真实,他的本质仍是无情和冷酷吗?
可是爹爹说的话又好有道理,她首先是任盈盈,然后才是任我行的女儿。
但做爹爹的女儿,真的很安心。
她心乱如麻,瞧着苏离。
爹爹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一抹斜阳落在苏离背上,将他影子拉得老长。
苏离脑海里飘过许多面孔,有任我行记忆中的人,也有他自西湖牢底出来后见过的人,不一而足。
最后浮现出一抹如夕阳血红的身影,用微不可察的声音低语道:“皆是过客罢了。”
内息在体内奔腾若江河,但是于外界丝毫无干扰。
夕阳渐隐,天色阴沉,簌簌飞雪降临。
任盈盈觉得有点冷,再看爹爹,竟觉得他和外界风雪,无分彼此。
苏离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没有因为他的体温融化。他心道:“这便是王真人当初的境界了,若是当初华山论剑再推迟一年,我不可能是他对手的。”
他嘴角轻扬,王真人咱们若还能相见,我要堂堂正正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