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怂了六七十年了,到了这时候才想起抗金来,还有什么卵用?
你又打不过金国,而且将来灭掉你南宋的也不是金国,而是蒙古。你决意要灭了金国这个嘴唇,却把自己的牙露在外面,不怕冷么?
与此时的南宋子民不同,来自后世的、饱受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思想教育的陈玄风对女真族并没有什么切骨之恨。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他跳出事外看问题,理念便与如今的抗金派有所不同。
从老农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陈玄风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便即放松下来。既然大战在即,厉兵秣马、枕戈待旦便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当下与梅超风牵着马走向城门,还想顺便看一看门口那布告是怎么写的,即便对抗金没什么兴趣,学学这个时代的繁体字也是好的。
两人牵着马走过护城河吊桥,再往门口走时,分列左右的兵卒果然没有什么动作,非但没有上前盘问,而且目不斜视,就仿佛面前经过的两人双马不存在一般。只有一左一右两个军官打扮的汉子,往他夫妇这边扫了几眼,却也没有盘查的意思。
于是陈玄风便愈发放松了心情,走到城门洞前驻足,刚抬起头来看向那张布告,却听见身后有人惊呼:“那不是张刘两位都头的坐骑么?怎么到了这对男女手上?他们是偷马贼!拿下他们!”
陈玄风闻声顿时暗呼不妙,转回身来,发现发出惊呼的正是那两名军官之一,心中不禁暗暗后悔,这南宋战马奇缺,已经到了人认识马的程度,自己刚才怎么没把这两匹马放掉?凭空惹了麻烦出来。
相比之下,梅超风却比陈玄风更加镇定,只稍稍回想了一下明州城里被自己抢了马的那两个骑士的打扮,也不是宋军装束啊,怎么就是都头了?
只一瞬间,两列五十名兵卒已将陈梅二人团团包围,一杆杆明晃晃的朴刀直指陈梅二人。
如此形势,陈梅二人已是插翅难飞,先前示警那名军官从容了许多,吩咐一名兵卒道:“丁六,速去府衙知会程捕头过来收押人犯,让他多带些人来,这两个贼人都是练家子!“
那丁六领命跑进了城门,军官这才看向陈梅二人道:“你二人这两匹战马是怎么来的?”
陈玄风没好气地回道:“你不说我们是偷马贼么?怎么还问这马是怎么来的?难不成刚才你是在诬陷我们?”
陈玄风这般理论,是在拖延时间,因为此刻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弃了战马突围出去,然后绕过绍兴城。
还有一个办法是暂时做出束手就擒的假象,跟随捕快衙役进城,到了城中再脱身,然后再如同明州城里那样直接穿城而过。
这两种方案各有利弊,比较难以抉择。
前者突围成功率较高,自己夫妇只对付两名军官五十名朴刀手问题不大,但是这样恐怕会引起城中兵马大肆追捕,一旦绍兴城内兵马从四个城门对自己展开围追堵截,就很难绕城而过了,最终很可能会被困在城外的荒山野岭之中。
相比第一种方案,第二种方案的好处是极具突然性。对方应该不会料到自己敢于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旦逃脱成功,在敌人未及做出反应之时即可冲出西门。
然而这个方案也存在一定的未知变数,比如前来押解自己夫妇的捕快若是足够谨慎,欲将锁链穿过自己夫妇的琵琶骨,自己就不能装下去了,必须立即暴起杀人。
再有就是不知道这绍兴城内的军队衙门里有没有高手,万一有几个武松、史文恭那个级别的人物,自己进城反倒成了羊入虎口,且不说能否战胜对方,就是形成缠斗,也将丧失逃跑的时机。
在这个局势下,陈玄风不能不考虑得周密些,因为只从《水浒》来看,宋朝的军队里面也不全是废物,多少也有几个能打的。
他这里还在艰难地抉择,不料梅超风却突然理直气壮地怼了那军官一句:“你说谁是偷马贼?这两匹马是我们抢来的!”
梅超风觉得自己两口子是占理的一方,毕竟明州城里那两个骑士骂人动手在先,自己夫妇抢马在后,她甚至觉得只是抢了他们的马都是便宜他们了,没杀了他们就是客气的!
梅超风想的是自己的道理,然而那军官听了之后却是脸色大变,立即望城门里喊道:“丁六,贼人扎手,你跟知府大人通禀一声,把柯大侠也请过来。”
陈玄风见状顿时头大如斗,只觉得胸口发闷,差点憋出一口老血,我这老婆咋这么实在呢?
算了,既然人家已经重视自己两口子了,就别再想着取巧了,当即大喝一声:“动手!”
同时双掌连环拍出,身随掌走,率先冲进了朴刀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