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骁这话,不仅是对徐啸虎,也是对门外那些竖起耳朵听话的所有丁卯营将士说的。
家!
徐啸虎对家是既熟悉又陌生,三个月前,他还有个家可以念想,虽然家里没有父母,但终归还有个年迈的爷爷,只要他回到家中,总能吃得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饱饭,有心事还可以找到倾诉的对象。可现在,爷爷没了,于是乎这个家也就散了,只剩下个空荡荡的房子了。
这三个月来,他几乎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或呆在家里,或陪在爷爷坟前,不仅房子空荡荡的,就连他心里也是空荡荡的,爷爷的音容笑颜时不时浮现,更加让他觉得心中凄凉寂寞。
但现在,杨骁又给了徐啸虎一个家,而且这个家更大了,兄弟也更多了。
这岂能不让徐啸虎内心激动,热泪盈眶?
杨骁继续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徐啸虎回答得很轻松,“趁着他们吃夜宵的时候。”
杨骁冷冷地朝房门外望了一眼,离杨骁起码有两丈远的秦川只觉得寒意森森,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还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就这么简单?”杨骁还是觉得有些不可能,他安排的守卫一路上都没有出过差错,尤其他一手带起来的老兵梁忠,更是此中好手,连他都很难在梁忠眼底下讨得便宜,怎么偏偏被徐啸虎给钻了漏子?
“我就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就是这么简单!”
高夫子笑着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小虎兄弟进来的时候,我其实已经醒了过来的,可我偏偏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脚步声,门窗移动声,什么都没有,就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眼前便多了一个人。”说罢高夫子还朝杨骁竖起了大拇指。
杨骁老脸很是难得的红了一下,自己的兵破了自己布下的守卫,这好像没什么可以骄傲的啊!
相反,这就像用最锋利的矛去刺最坚固的盾一样,无论哪一方胜出,都有点打自己脸的味道。
杨骁赶紧转移话题,“高夫子临危不惧,遇险不惊,真乃有高人之风啊。”
高夫子笑道:“幸亏你没说什么夜半不怕鬼敲门!小虎年纪虽轻,可这功夫实在是了得啊。说实话啊,我当时见了眼前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人,我这心里其实害怕得要命,心脏都快蹦出来了,我也不是不想喊出来,只是我心里哆嗦得厉害喊不出来而已。”
杨骁严厉地说道:“小子,竟敢把高夫子给吓着了,就罚你二十军棍吧,不过现在特殊时刻,这账就先欠着,等回来之后再慢慢算。”
又是一笔秋后待算之账!
只是徐啸虎非但没有愁容,反而高兴地回道:“属下甘愿领罚!”
高夫子本还想为徐啸虎求情来着,却见徐啸虎挨了罚却还满脸笑容,他本是个阅历丰富之人,旋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就好像打是亲骂是爱一样,杨骁惩罚徐啸虎,说明他心里还有这个人,若是一番好言好语的,恐怕徐啸虎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杨骁皱了皱眉头,转身走了出去,临末还不忘吩咐一句,“小虎,你就留在夫子身旁,记住,寸步不离!”
徐啸虎握了握手中的长枪,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高夫子一点也不担心,而是转身给梦中乱踢被子的小书僮盖了下被子,然后又踱了回来,只是听了外头的喧闹声,他的脸色有些严肃。
不一会儿,杨骁就又重新走回房间来。
高夫子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杨骁的样子有些为难,说道:“高夫子,这件事情还是您来处理比较好。”
高夫子笑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我这个老头子可以处理的吗?”
杨骁有点为难地说道:“今晚的刺客,可能跟林家有关。”
“可能?”高夫子的语气似乎有些激动了起来,“杨将军的可能,应该就是**不离十了吧?”
杨骁开解道:“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的。”
高夫子摆摆手,微微叹了口气,问道:“子安现在人在何处?”
杨骁朝门口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林清率先冲了进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几乎五体投地,然而却不发一言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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