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先前别说新兵,就连这些老兵们心里也有一道坎,他们搞不清老伍长为什么要来这个名声不扬如私生子般的丁卯营。
杨骁醉倒了,黄灿醉倒了,酒量好的老兵一个个倒下来,最后能站着,清一色全是新兵。
能站着的,不是他们酒量好,而是因为他们自知酒量不好,所以不敢多喝。
这些老兵啊,他们是发自肺腑地高兴啊。
“敬统领,敬老兵。”徐啸虎举起酒杯,俨然一副新兵小头头的模样,大家纷纷举杯,甚至那些平时训练中不怎么服他的人也欣然举起酒杯。
人人一杯见底。
“大伙儿听我说。”徐啸虎瞧了瞧一个个瘫倒在地醉相各异,毫无一点平时训练时那种严肃神情的老兵,突然诡异一笑,“平时这些老兵都十分照顾我们,现在他们醉倒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报答一下,好好照顾照顾他们?”
报答?照顾?
大伙见徐啸虎一脸坏笑,纷纷明白了这“报答”“照顾”是什么意思了。
郑玄首先开口,“黄都尉平时最照顾我了,所以他是我的,我来照顾,你们千万不要跟我抢。”说罢抗起黄灿便往营房里跑去。
马上有人跟上,“郑玄,你一个人肯定不够,我来帮帮忙。”
“就是,黄都尉往日都是真心照顾我们的,我们也想尽一尽孝心,怎能你一个人包了呢?”
于是大伙也不再吃肉喝酒了,纷纷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各自的伍长都尉身上,无奈狼多肉少分赃不均,于是大家就像抢媳妇儿一般开始你争我夺起来,不一会儿,原本还乱哄哄的大厅便瞬间变得空荡荡了。
只剩下两个人,一是坐着的徐啸虎,二是趴着睡的杨骁。
徐啸虎喝完碗中剩下的酒,擦了一下嘴角边的酒渍,看了一眼杨骁,然后走过去将其扛在肩上,缓缓朝营房走去。
第二天早晨,多年的训练习惯让昨天喝得酩酊大醉的老兵们还是准时醒来。
“哈哈,你的脸……”有人笑道。
“还说我,你自己的脸还不像个猪头。”
“谁在我肚皮上画乌龟?”
“我的衣服呢?”
“喂,你们谁能过来把我松开不?”
……
反正营房里是一片乱哄哄的声音。
过了好久,老兵才一个个慢吞吞走出营房,却发现训练场上,那些“罪魁祸首”们正在一丝不苟地训练,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脸都憋得紧绷绷的。
“你们不要笑。”其中一个老兵忍不住叫道。
只是不说还好,他这一囔囔,马上就有人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像笑声会感染一般,一传二,二传四……不一会儿,原本还在训练的新兵们全都停下来哈哈大笑,最终连带着老兵们也乐呵起来,整个丁卯营欢笑声一片。
“训练时间,你们这些人还站在干什么?”杨骁严厉的声音传来,不是对着新兵,而是对着老兵,“看看你们什么样子,脸上还没擦干净,衣服也穿着不整齐,成何体统?赶紧给我滚回去整理好了再出来。”
老兵们给了新兵们一个此仇必报的神色,然后一个个缩头缩脑地往回走,当他们走到杨骁的身后之时,有人突然发现杨骁的背上也有东西,于是纷纷招呼同伴指指点点起来。于是他们又忍不住笑了,原以为这群新兵只针对自己的,想不到连统领也不放过,这让他们的心态平衡了不少。
个别胆大的已经笑出声来了。
杨骁回头瞪了一眼,“还笑,被新兵整成这个样子,丢不丢脸,还能笑得出来?”
黄灿胆子比较大,回道:“那怎么办,难道还应该哭不成?”
杨骁一脸的不屑,“还敢顶嘴?老兵竟然被新兵修理,若是我早就躲一旁哭去了。”
“哈哈哈……”
老兵们已经笑成一片了,杨骁中计了。
不知为何,杨骁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终于有人提醒道:““统领,瞧瞧你的身后。”
杨骁反手往背后一抓,却是一张大白纸,纸上画着一只大乌龟,写着五个大字——我是大乌龟。
“画的还挺像的。”
“嗯,我也觉得,尤其眼睛特像。”
“你们说统领会哭吗?”
“我觉得会,毕竟统领一直都说话算话的。”
老兵们开始冷言冷语地针对杨骁了。
杨骁的脸绷得紧紧的,毫无表情地命令道:“你们原地跑十圈。”
老兵们纷纷不服,“为什么啊?”
杨骁摆出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样,“第一,你们知情不报,还故意引我上钩,让我出丑;第二,这是我的地盘,我想怎样便怎样。”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杨骁说话不算话,虽然老兵们十分不满,但也只能无奈地加入新兵的行列一起跑步。
不一会儿,马上的队伍传来了整齐的口号声,
“统领统领真是棒,
一只乌龟爬背上,
让你说话不算话,
看你以后怎么办?”
杨骁看了看手中的纸,估计是想认出这是谁写的字?研究了一会儿,估计是没什么头绪,他直接把纸揉成一团丢了出去,然后转过身去,原本紧绷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这帮小子啊……”
远处,新兵老兵已经融成一队跑步,十分融洽。
杨骁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欣慰感,自己这几个月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了。
丁卯营,一定会超过甲子营,成为西蜀最精锐的队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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