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作战服的小队正在树林里俯身穿行,人手一把乌兹冲锋枪,腰间别着弹夹与弗里嘉手雷,大腿上则绑着刺刀与手枪。
硬皮靴轻轻踩过落叶与枯枝,却几乎没有响声,在卡塞尔学院里肆意生长了近百年的红橡树和梧桐粗壮无比,完全挡住了这支部队影子。
这支部队在树冠的阴影里前行,就像是被放出的幽灵,无声地游荡在夜色中。
弗兰兹?法斯宾德轻轻地呼吸,作为狮心会的资深成员,卡塞尔学院的三年级学生,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参加自由一日的行动。
不一样的是,去年参加自由一日的时候,法斯宾德还是一个刚刚加入狮心会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在战场之上,他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前辈们在校园里奔袭,没过多久,就因为失误,被一颗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流弹击中了胸口,绽放出灿烂的红花。
法斯宾德几乎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就被弗里嘉子弹中附带的强效麻醉剂给放到。
于是他在奥丁广场上睡完了全程,直到日暮夕阳的时刻,才被同伴和医务队的人唤醒。
法斯宾德永远忘不了那天醒来时,看见的火一样的云霞,红得就像是点燃了天空,天空的旁边就是他队长那张灰暗的脸,失魂落魄,法斯宾德呆呆地盯着队长,他的心也随着天际线上的夕阳缓缓沉没了。
去年的自由一日,狮心会输了。
输掉的代价就是学生会又一次进驻了诺顿馆。
那个叫做凯撒?加图索的意大利学生,第二天就在诺顿馆举行了晚宴,庆祝学生会的胜利,据说,他甚至用了可以填满游泳池的香槟来庆祝他们的胜利。
而狮心会寂静无声。
诺顿馆举行宴会的那个晚上,法斯宾德也远远的望了诺顿馆一眼,在那个漆黑如墨的夜晚,诺顿馆灯火通明,明亮的就像是立在黑夜中的仙境,法斯宾德站在夜色里,隐隐约约听见了风吹过来的音符,是奥地利作曲家施特劳斯的名曲《蓝色多瑙河》,他恰好听见了**部分,迅速而热烈的音符几乎要把他都吞没。
这是狮心会必须洗刷的耻辱,也是法斯宾德必须弥补的遗憾。
今年的自由一日,法斯宾德已经是狮心会最优秀的三年级学生之一,所以才能被指派为这支小队的队长,负责控制学院的这一片树林区域。
加上他自己,这支小队一共有五名队员,三名三年级,两名两年级,配置的人员不算豪华,但也足够了。
一片树叶落在了他的肩膀,卡在了臂章的下方,法斯宾德没有理会,他依旧低着身子前行,他很喜欢这个俯身的动作,每次他俯下身体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化为了一只即将扑击的猛虎,猛虎在扑食之前也会收拢利爪,俯低身体。
不过此刻,树林里安静得有点过分了。
难道学生会没有人在这片树林?
法斯宾德伸开手臂,用掌心面对自己身后的队员,这个动作在特种作战的手语中代表停止的意思,他感觉有点不对劲,这片树林有些太安静了。
所以他选择先在寝室里看看战况,在就行下一步的行动。
路明非感觉自己就像是古时候将军身边的亲卫队,亲卫队都是由军队里最骁勇的战士组成,在战场上,他们往往是将军手中最后的力量,决不能轻易出手,哪怕是自己的同袍们已经厮杀得血流漂橹,伏尸百万,在没有到决胜时刻之前,亲卫队绝对不能动用。
一旦动用,那就是决胜时刻。
虽然现在路明非的战友只有芬格尔这条狗仔,但这并不影响他豪情万丈。
只要他还没出手,战局就还未决定……吧。
“每年举行自由一日的时候,诺玛就会向外开放一部分的监控权限,我是新闻部的部长,有权利申请查看监控。”芬格尔一边盯着电脑,一边解释。
“这是为了防止交战双方有人作弊,毕竟在自由一日上,大家使用的都是弗里嘉子弹,那里面装填得不是火药而是麻醉剂,学生中弹之后只会晕倒而不是死亡。要是某一方无耻的话,完全可以在他们的人员‘阵亡’之后,给他们打一针抗剂,解除麻醉效果,原本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学生立刻就能生龙活虎起来,拿着乌兹冲锋枪继续冲锋。”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引入外人的监督,这样的重任,我身为新闻部部长,自然义不容辞!”芬格尔牛逼哄哄的说。
“还能这么无耻……风纪委员不管管吗?”
路明非震惊了,这个思路他完全没想到过。
“目前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但是防患于未然嘛,要是弗里嘉子弹没有用了,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杀胚们说不定会拿着真枪打自由一日,那事情就大条了。”
“曼施坦因教授自然不会管自由一日里的事情,如果可以,他甚至都想把自由一日取缔了,在他看来,这个活动完全是伤风败俗!”
芬格尔飞快的切换着画面,然后又拍了一下路明非伸过来的手。
“你把薯条给我留一点!”
“太无聊了,忍不住。”路明非放下了为数不多薯条。
目前看起来,校园里的战况还很是激烈,无论是进攻的一方还是防守的一方,都还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距离他出场还有一段时间,所以路明非也有点无聊。
要是狮心会直接攻破教堂就好了,路明非忍不住想,这样他就可以划水划过这次的自由一日。
这时候,路明非的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显示,给路明非打电话的人是希尔伯特?让?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