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凌文斌被一盆冰水激醒,雇佣兵们把他从笼子中拖了出来,然后把他吊到笼子下层,道:“如果你死了,也是这个下场。”凌文斌听着耳边“哼哼”的怪叫声,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一幕让他一口秽物没有忍住,全部吐在了胸前。看凌文斌狼狈的样子,雇佣兵们大声狂笑。
笼子的下一层角落里,一个被野猪啃得只剩下半截的尸体,血淋淋的展示在那里。尸体上蚊蝇横行,白花花的蛆虫一层盖着一层,在尸体上蠕动,一股股腐臭味不时地散发出来,挑战着凌文斌的神经。从衣着上,凌文斌一眼就判断了出来,这是明八。凌文斌心中不免泛起兔死狐悲的悲凉。
雇佣兵们把凌文斌拖到一个空地上,解开凌文斌的裤子,邪笑道:“给你驱虫喽!”一个雇佣兵左手拿着打火机,右手拿着一个铁镊子,低头在凌文斌的私处捣鼓了起来。还没有动手,那雇佣兵捂住鼻子干呕道:“真臭!”就是因为他这一句话,凌文斌又“享受”了一次“洗澡”的待遇。
雇佣兵左手打着打火机,凌文斌只觉得私处一阵灼热,雇佣兵右手的镊子飞快地凑了上去。一丝微痛感传来,凌文斌觉得自己私处掉下了一个什么东西,雇佣兵用镊子夹着在凌文斌私处取下的东西,道:“你看你身上的虫子都多大了,还不快感谢我!”凌文斌用余光轻扫了一眼,只见雇佣兵手中的镊子上,一个手指粗细的大蚂蟥在蠕动着身躯,不停地挣扎。凌文斌转动着死鱼般的眼珠,无神地望向天际,他终于知道昨天那三个雇佣兵往他裤裆里扔的是什么东西了。
凌文斌的晚饭是一桶沉了一天的泔水,雇佣兵们提起泔水桶从上边浇下,当是和喂猪一起了。笼子下层的野猪传来兴奋的哼哼声,不时地用那双粗大的獠牙顶着上层的凌文斌,让凌文斌心中恶寒不止。想死是一回事,怎么死又是另外一码事。凌文斌觉得当时在上海吃得那碗被吐痰的面可能是这一辈子最恶心的事情了,可当他和野猪抢泔水吃的时候,那件事反而变得不值一提,就像恍惚中的那个声音:活着,才有希望。
原始森林的夜晚,万里无云,凌文斌可以清晰地看到挂着天空中的月亮和星星。他不清楚肖旭那边的情况,但是料想也强不到哪里去吧。凌文斌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轻,魂儿好像离开了身体,向着月亮飞啊,飞去。“这就要死了吗?”凌文斌苦笑。这一刻他想起了远在家乡的父母,想起了刘雨曦,想起了曾经无忧无虑的岁月,在微笑着,凌文斌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深夜丛林中,一只十几人的武装小队在疾行穿梭,距离凌文斌和肖旭被关押的基地越来越近。
一轮皎月挂在夜空,繁星闪烁着守候在其身边。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是蚊虫的叫声。夜的薄纱弥漫在空中,织成一个柔软的网,等待着猎物的悲鸣。一草一木,都不像白天那样现实了,他们都有着模糊、迷幻的色彩,每一处都隐藏着杀机,都保留着自己的秘密,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热感应仪中,基地夜间的防守布置被展露无遗,一个个守卫都成了待宰的羔羊,只是他们自身还没有察觉。小队的队长是一个俄罗斯白人,高大、孔武,即使蹲在地上也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白熊,让人凭空产生压迫感。他的话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以手势指导战术,不多一会儿,整个小队分派完毕,小队缓缓扩散开来,为最后的致命一击做着准备。
“眼镜蛇,我讨厌哨岗上那两个家伙!”小队狙击手的耳麦里传来队长抱怨的声音,被称为“眼镜蛇”的狙击手轻声回复道:“蛇王,收到。”眼镜蛇和肖旭使用的狙击枪是同一种型号,都是巴雷特。眼镜蛇缓缓纠正着误差,十字线的中点对准了一个哨岗的眉心,轻扣扳机,视镜里映出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子弹穿过岗哨的头颅,像西瓜一样爆裂开来,头盖骨被掀飞出去不知道有多远。另一个岗哨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颗子弹从他左心房穿过,将他带飞出了岗哨,重重落在地上。“眼镜蛇,你口味真重。”蛇王那边喋喋不休道。
黑夜的掩护下,小队的成员们化身一个个暗夜死神,穿行在基地里,展开了一场盛大的狩猎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