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的品级有点高,吏部根本不能动他的位置。
到现在,徐阶还不知道杨博已经以身体原因请辞,要学他回乡养老。
所以正常的途径要弄走海瑞,就显得有些麻烦。
不过既然都已经撕破脸,徐阶也不打算给海瑞留情面,直接找人弹劾他就是了。
怎么弹劾,徐阶做为沉浸官场数十年的人自然是驾轻就熟,指望一封奏疏就把人弄走是不可能的。
还是得使用连环套,组合攻击的法子,一点点动摇他的根基。
别看因为海瑞坐着应天巡抚的官职,可毕竟他徐家在此地耕耘多年,和各地官府的关系错综复杂,牵连甚深,所以海瑞的公文可以下,下面未必卖他的账。
所以,徐阶其实还有充分的时间处理这件事儿。
脸面已经丢了,也就不去想这些,之后少出门拜访老友就是了。
在丫鬟的搀扶下,徐阶进了书房,磨好墨,徐阶提笔一口气给京城连写了数封书信,分别给张居正、杨博及六科的人。
都察院的御史虽然笔如刀,可六科的人监察百官,离皇帝更近,说话更有分量。
写好信,立即叫来管家,安排信使送往京城各家府邸。
而此时的高拱,刚刚接到隆庆皇帝批红的奏疏,要他立即进内阁办事,不准推辞。
流程走完,高拱心里也是很高兴的,觉得很是扬眉吐气,这会儿回屋继续接待那些拜访者。
这段时间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一开始许多人是他的门生故旧,不过后来或许是因为他表现的很是亲善,于是其他一些人也开始借机登门拜访,想要拉近关系。
虽然在内心了不胜其烦,但高拱知道现在是重新树立人设的时候,所以依旧是笑脸相迎。
当初,就是他做事过于刚直,对人待物却了温和,所以让他被群臣孤立,今日再起,自然不愿意再重蹈覆辙。
“春台,你现在还赋闲在家,吏部就没安排官职吗?”
高拱佯装关心的问道。
今日到府拜访的人,算是他高拱的学生,名叫蔡国熙,字春台,嘉靖三十八进士。
当年会试的大主考是掌詹事府事、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李玑,副主考是太常寺少卿兼翰林院学士掌院事严讷,而他则是以翰林院侍讲学士的身份参与了会试和殿试。
会试中,这蔡国熙就是他高拱这房荐的卷子,所以高拱也是他的“座师”。
只不过那时候高拱主要还是署理裕王府邸之事,还没有正式踏足官场,他是在年底才离开裕王府,然后飞速升迁。
而这蔡国熙除了点进士后来拜访过外,之后就没怎么来。
当然,也不是说不来看望他这个老师,而是在刑部观政后被派往外地为官。
但是,让高拱对他不喜的是,他可是知道,这蔡国熙当初或许嫌弃他这个座师官职品级低微,所以不仅来他这里递过帖子,还上杆子巴结过徐阶,递送过门生帖。
说起来这位蔡国熙眼光也是独到,居然就这么成为了徐阶的门生,还是他高拱的学生。
好吧,这下就有些尴尬了。
“老师,前年学生还在苏州知府任上,只是因为家母去世在家丁忧,虽然已满但去吏部听候消息,一直就是暂无空缺,让学生稍等等,已经有半年之久。
学生一心报国,如今朝中没有空缺,实在也是无奈得很。”
蔡国熙是京师广平府永年人,可家境一般,所以当年才会拼命钻营。
好容易做的官结果因为丁忧就给丢了,要从吏部拿到新的任命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现在座师高拱回京,所以就专程从永年来到京城,希望借助高拱的力量谋个差事。
“你曾任苏州知府......”
听到蔡国熙的话,高拱顿时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