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问说了,玄门各成一派,就算问天宗大师兄出面调和,也没有阻止那些人想入镇的决心。
他意思就是很明白,问天宗不会出手。
同理,操蛇于家也不会出手救张道士。
她们没必要为了我的不忍心,去和那些个炼蛊术的对抗。
何辜心里有底,这次来也只是他一个人来,怕是何极还不让他来的吧。
连秦米婆明知道我是去救张道士,也还是选择留在家里收拾那棵药,这就是他们玄门中的各成一派,相安无事……
牛二哭了一会,就跟阿宝两个对上了,哼哼哈哈的互相拍着手玩。
我坐在车上没事,就将胳膊上的肿块,以牛蝇叮过的血点为中心,全部划了一个个小小的十字。
还别说,居然有小时候掐蚊子包的那种意趣,而且让我内心安稳。
何辜将车开回去的时候,张含珠已经醒了,听到车声,急急的跑出来。
何极站在二楼,低头看着何辜,目光带着深深的无奈。
张含珠见张道士满身是伤,抱着他脸色发白,哭都哭不出来,只是看着我:“谢谢你,龙灵。”
我朝她笑了笑,朝一边的阿问道:“张道士肯定是被蛊术控制了,你们看一下,想办法帮忙解了吧。”
那对夫妻能这么爽快的放张道士过岸来,肯定是准备用张道士抓我过去的。
他们倒是算得准,三个计划,要不就是我牵牛送回去,他们拉我。
然后就是张道士,最后才是那漫天的牛蝇。
不过因为牛蝇太多,怕已经惹了暗处的玄门中人注目,所以他们也没有再出手了。
“好。”阿问朝我点了点,扶着张道士就进屋了。
张含珠想跟进去,我忙叫住了她:“含珠。”
她脸色发急的看着我,眼里水光闪烁。
“我知道马上要高考了。”我抿了抿嘴,抱着在我身上爬来爬去的阿宝:“可你爸这样子,怕是以后也不太安全。你看……”
我张嘴看着张含珠,却发现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张道士从胡先生嘴里知道了一些蛇棺的东西。
现在那些人找上张道士,除了张含珠和我关系好,也有这一重。
就算这次救回来了,以后呢?
张含珠看着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放弃高考,带着我爸出镇的。”
张含珠的成绩比我,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尖子生,所以我每次去找她玩,借口都是有题不会。
我们聊过考个大学事,她的目标是首都的大学,她还劝我,让我不要怕的话,她会帮我搞题海突击。
再不济也可以考个首都的二本,到时她帮我选学校,近一点,还是可以一块玩。
对于考大学,她向来都是自信满满的。
可现在就这样放弃了,以后人生又是另一种轨迹。
希望不要像我一样,深陷其中。
阿宝手还在我身上爬,我只得不停的伸手去抱他,双眼连看都不敢看张含珠。
张含珠却看了我一眼,沉声道:“龙灵,你自己小心。”
我轻嗯了一声,张含珠转身进去,到了门口却扭头了我一眼:“照顾好自己。”
就像当初她被绑架,救出来一样,依旧是那句话,没有抱怨。
我抿了抿嘴,鼻子发涩。
原来蛇棺不只改变了我的命运,有多少人在那一夜开始,就被变改了。
回龙村,整个都没了。
何辜哄牛二进去吃饭,牛二却只是看着我。
我朝他笑了笑:“快去吃饭吧!”
牛二这才转身进屋,可一步三回头的。
等牛二进去了,何辜才朝我道:“我送你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在车上打电话给于心鹤。
她明显已经知道了,朝我低吼道:“你不要命了?那可是蛊河二佬,如果不是你的血刚好压制蛊术,你这会就被那些牛蝇带回去了。”
“没事,蛇棺不会让我死的。”我低呵了一声,朝她轻笑道:“再不济,我还可以再待轮回吗。”
于心鹤冷哼了一声:“能轮回那个是你吗!你想想浮千,现在那鬼样子是以前活着的龙浮千吗?她活着有想过自己会变成那样吗?”
“龙灵,你死了之后,如若不挫骨扬灰,你这具身体都逃离不了蛇棺和它所镇的东西控制!”
她声音很是着急,低吼道:“龙灵,你清醒点!你不想死成浮千那样,或者被挫骨扬灰,就自己好好活着,别管别人怎么死的!”
“帮我个忙。”我知道她这是真心的建议,只是苦笑着把张含珠的事情说了。
何辜开着车愣了一下,听我说让操蛇于家想办法接应张道士父女。
等我挂了电话,才将车停在路边:“龙灵,你不信任问天宗?”
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夏日透过茶色的车窗,连光都变得暗淡了。
轻笑道:“没有不信任,只是张含珠是个女孩子,跟你们在一起不方便。于心鹤怎么说也是个女的,好照顾她一些。”
还有一点,于心鹤她无论穿着谈吐都像是普通人。
而问天宗,明显宗派气息比较重。
我不希望张含珠走进来,太凶险了!
何辜扭头正色的看着我:“龙灵,如果那一晚我没有帮蛇君以针催生你奶奶体内的丝蛇,你没有被丝蛇咬,是不是就不会跟蛇君成婚?没有这个蛇胎,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
“至少蛇君,不会怕伤及你,直接去镇蛇棺是不是?”何辜声音有点自嘲,好像带着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