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的他还没与留莺一同去过北坡的云安寺,还沉溺于仇恨迷惘中不能自拔。诗酒舞乐荟萃,却没有一项能打动他。因而,心不在焉,百无聊赖,不等结束他就早早推病下山了。
其实,真要说起连兆山上的风景,还是春天的时候最好看啊。野花盛开,百草丰茂,清流映带,生气勃勃。不过,春意再美也抵不过心中的严寒。最美的风景也总是跟身边的人有关……
“哎,这位公子,您需要茱萸囊吗?”
正当林鸢胡思乱想的时候,山路旁边的丛林中突然蹿出一个人来,挡住二人的去路。
留莺闻声,趴在林鸢的背上歪着头看去。
那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破烂着衣衫,脏兮兮的脸蛋,正瞪着满怀希冀的眼神,巴巴地望着林鸢。
林鸢也眯起眼来,上下打量着男孩。一枝长着绿叶和小小红果的枝杈插在头上,一个半人高的大竹筐子背在身后,框子还里塞摞满了花花绿绿的荷包,以及一个正在闭眼安睡的脏兮兮的婴孩。
那个男孩子见林鸢停下脚步,却没有跟自己搭腔,心里有点慌,只好大起胆子,张开他还没长出门牙、说话都漏风的嘴巴,又大声地问了一遍:
“公子、小姐,你们要买茱萸囊么?新采的茱萸,最好的料子,驱邪避恶再好不过。重阳节来上山的人都会佩一只于臂肘上,你们也要来两只戴戴吗?”说着,背过胳膊去从框子里摸出了两个来,递到林鸢眼前,又顺手拍醒了框子里的小孩子。在小奶娃的哼唧声中,男孩可怜巴巴地说道:“公子小姐,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和弟弟,发发善心买下它们吧。我们俩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林鸢被扑面而来的辛烈香气呛了一下。连忙挺了挺腰背,远离了那茱萸囊,扭过头去闷闷地咳了两下。
留莺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又疼在心头上。既是心疼这两个小孩生存的艰辛,又是心疼自己的男人久病不愈,连茱萸这类稍稍带点刺激的气味都闻不得。
于是她趁林鸢还在咳嗽的时候对男孩伸出手:“我们要两只茱萸囊,都拿给我。公子他现在不方便掏钱,也由我先付上。”说着便在林鸢明显是不满地咳嗽声中掏出怀里的荷包,“一共多少钱?”
男孩飞快地答道:“一钱!”
“一钱?!”留莺翻荷包的手一顿,不经意地就问了一句,“这么贵啊?”
男孩见留莺了皱眉,林鸢又在不悦地瞥着自己,心下不禁生出了些许惧意。他飞快地往身后的某处瞟了一眼,隔着篮子又重重地拍了拍再次睡过去的奶娃,直到拍得他哼哼唧唧差点哭起来,才胡乱地解释道:“这个是用最好的料子缝的嘛,当然贵一点。别处你肯定买不到这样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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