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婉兮冷笑一声,不屑地别开了目光去:“兴许你觉着这个是好的,可我好歹是皇上的嫔位,就这用料和绣工,我却是不屑用的!”
婉兮抬眼只定定望住皇太后:“相信什么都瞒不过皇太后的眼去,这肚兜的用料和绣工,看似是从江南织造来的,其实不过是仿制了来的。皇太后明鉴,皇上的嫔位,还至于要穿这样一件肚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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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只静静听着,还叫安寿给点了一袋烟,不急不忙地抽着。
半晌才说:“令嫔说得没错,这肚兜的用料和绣工,的确不是织造里出来的。令嫔身在嫔位,自然是不屑用的。”
“不过呢……令嫔啊,你终究才封嫔没多一会子,你从前毕竟还是官女子。你从前说不定便如你自己所说的,心不安稳,在素布衣裳之外,也想穿穿主子们能用的衣裳去。”
“故此这肚兜虽然不是你现在的,却可能,是你从前的啊~~”
婉兮心下不由得无声冷笑,却生生忍住,只是垂首淡淡一笑。
“看样子皇太后是宁愿听信这女孩儿的话,认定肚兜是奴才的;也不愿信奴才的话?”
皇太后吧嗒吧嗒抽烟:“你也不用说这个话,哀家并未堵着你的嘴。你若有理有据,你这便说。”
皇太后话音刚落,外头便是一声“皇上驾到——”
皇太后便也是一皱眉。
整个殿内殿外,除了皇太后之外,所有人都跪倒在地。黑压压的竟是一大群。
皇后快步走进,一身袍影敲碎了阳光,那些温暖便都无法照进他眼底的幽暗去。
他进来便笑了:“哟,今儿的永寿宫怎么这么热闹?这满地跪的都是人,倒叫朕都无法下脚了。”
说着话迈进正殿门槛来,这才向皇太后跪安。
“原来是皇额娘到了,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皇太后轻哼一声:“这永寿宫就在你养心殿后头,这边有什么动静,你那边都能听得见。故此我早知道皇帝一定会过来。”
“只是,皇帝竟还矜持这么长一会子才过来,倒叫我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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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认真听完,便笑了:“皇额娘说的是。皇额娘如此大动阵仗从寿康宫移驾到这永寿宫来,儿子在养心殿里就算听见了动静,也还得仔细想想皇额娘这是为了什么。以皇太后之尊,又有什么事值得皇太后如此?”
“儿子思前想后,最后猜想,皇额娘如此也只有是为了儿子此次的病情。既然是事关儿子的病,儿子自己怎么能不过来瞧瞧呢。”
皇太后轻哼一声:“不管你过来是为了你自己的病也好,还是为了哀家也罢,或者是为了你的令嫔……来了就来了,便与哀家一起听听令嫔如何回答好了。”
皇帝上了地坪,肃立在皇太后身边儿,却扭头看了婉兮一眼:“令嫔,皇太后叫你说什么呢?朕来了,你也说给朕听听。”
婉兮垂下头去:“……回皇上,皇太后说这个肚兜是妾身的。妾身只辩解说,这个不是妾身的。”
皇帝淡淡抬眸朝那玻璃罩子里看了一眼,便笑了:“这自不是你的。朕不喜欢这个颜色,便是下旨叫内务府给你预备,也定不准做这个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