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倒笑了:“你这是做什么,是想告诉朕,朕遇喜了?你想说朕怀的,是个公主?”
归和正呛得一咳嗽:“回皇上……微臣说的不是看喜脉。微臣是说,这位病人,呃,应该是位女子。”
“用你告诉我?”皇帝哼了一声:“朕就要按着这个脉象开方就是,总归是同样的病症。朕用你管男脉还是女脉了么?”
归和正有些晕,忙叩首道:“回皇上,即便是同样的病症,可也总归因为男女的体质不同,开方也要用不同的配比。微臣没见过这位病患本人,是断断如何都不敢乱开方子的。撄”
“若是开错了,微臣这颗脑袋何存不说,若是耽误了那位的诊治,那微臣就违背了身为医者的职分去。”
归和正在宫里伺候主子们这些年,心下早就明白能叫皇上拿出来的脉象,那这位的身份当是不低。要么是宫内哪位主位的,要么也得是皇太后、太妃的,或者是哪位公主的。这些位的身份,都是容不得出半点差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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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和正这一番话,皇帝自是不意外偿。
这宫里的御医,哪个不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呢。
“你也不用如此推辞。总归,那个人的身子,你同样是了解的。替她也看了这么多年的脉,你心里应当有数。”皇帝淡淡道,长眸里却掠过星芒去。
归和正便一怔,不由得抬头望住皇帝。
皇上的点拨已经够明白了,他这些年一直给照看着的,唯有那一位罢了。
可是若说竟然是那位得了这个病?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看归和正那如遭雷劈般的神情,皇帝便也明白了。他轻哼了一声儿:“这病在她身上,隔着男女之别,你总归看不见。若当真看了,前面看完,后头朕也得剜了你的眼珠子去。”
“可一来你这些年伺候得有功,二来朕还得留着你这双眼珠子看病。故此朕左思右想,那还是将病过到朕身上来吧,你便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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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得竟然轻描淡写,倒仿佛完全不将他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了一般。
归和正只得不断磕头:“微臣惶恐。”
皇帝轻哼一声:“你不必惶恐,你还没开始开方子呢,朕自然也不会要了你的命去。你放心施治就是。”
归和正便又捧起那脉象看了几遍。
心下明白这脉象怕是皇上自己偷偷摸了,记录下来的。
“回皇上,依微臣看,这位主子怕是已然私下里用过了硫黄熏蒸去。按说没差,自古以来民间都用硫黄熏蒸的法子来治疗此病,可是民间的法子总难免考虑不周,不知硫黄本身亦有毒性。还求皇上转告那位主子,那硫黄的法子尽快停下来才好,否则赌气入体,遗害无穷。”
皇帝也是一眯眼:“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她的脉象里已显示出了硫黄之毒入了体内的迹象么?”
归和正蹙眉:“有些。不过幸好时日尚不长久,还来得及补救。”
皇帝长眉陡然一结:“去开方子吧。朕还要送出宫去,耽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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