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没有异样,只是我暂时不想夸大这些异样,以免扰乱了心思。”
婉兮轻轻转眸,望向窗外:“我现在拘在宫里,一切都无从着手,就算发现了一样,也没办法去办。我便索性按捺着自己,叫自己暂且不要胡思乱想。否则倘若错怪了人去,反倒掉进那真正设计之人的陷阱里去了。”
语琴便也点头:“你现在不想倒也是对的。总归一切还需从长计议,先查出马脚来再说也不迟。总归这宫里就这么几个人,我倒不信谁能当真做到天衣无缝,半点都不叫咱们察觉出来的!”
婉兮眸光穿越宫墙,掠向长天:“我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想赶快将这病治好了。这样才能叫皇上也不涉险,再来也可以放开手脚去查这事儿。”
婉兮转回头来,“姐姐,这事儿我现下连皇上都还竭力瞒着,唯有姐姐一个人知道了。我知道姐姐替我不平,可是好歹出我这宫门之后,还要替我瞒着外头人去才好。否则必定有人借机发难,我想在宫里留下来都难了,又何谈去追查。”
语琴点头:“我定然要拼了命也装作没事的。只是这总归是宫里,就这样一个局促的天地,什么事情能瞒得住那么久呢?你这些天不见人影,我已起疑,旁人未必就不起疑,故此你总要想法子瞒住她们的猜测去。”
“姐姐说的是。”婉兮轻叹一声:“我会设法暂时挪出去,至少也要挪到圆明园去,暂时隔绝了众人的耳目。我正在设法,一切还看天时地利人和。”
语琴眼睛忽然一亮:“不如我去装病!好歹我曾跟慧贤皇贵妃同住一宫,我就说慧贤皇贵妃的病气过给我去了,我便请求皇上允准挪去园子里养病,然后跟皇上求,叫你也陪我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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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便笑了。
“姐姐的法子自是好法子,只是我不想委屈了姐姐去。慧贤皇贵妃已是薨逝,她的病气便必定阴影浓重,姐姐若担了这个声名去,又不知要本人如何当了筏子,会影响姐姐的将来。”
语琴急得起身一跺脚:“什么将来?!若现在这一关熬不过去了,又何谈将来!我不管了,我这便回去‘病倒’!”
“姐姐!”婉兮下意识追上来,想要拉住语琴的手。
可是终究,还是看见了自己伸出去的手。那手上包着纱布,纱布下头隐隐看见那那片的疙瘩,婉兮便如冷水泼头,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忙将手抽回来,背到身后去。
“姐姐听我说,这个法子好归好,却不可行。”
语琴瞧着她的神情,心疼得宛若刀绞,不由得又是跺脚:“你休要再说什么‘耽误我’的话!我跟你早就说过,这宫里的日子,总归要你我两个相依为命才能过得下去。如今我又不只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这宫中险恶,我若没有了你,我一个人又还能活过几天去,还不知道要被人如何作践!”
婉兮也是落泪:“姐姐说的是,小妹如何会忘了当日的诺言?只是姐姐听小妹一言,此时就算姐姐肯为了我这样做,却也还是有漏洞,反倒叫人起了疑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