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说到这儿,也不知怎地,还是觉得鼻尖儿有点酸。
谁让她的夫君,是这大清的天子呢?于是便连两人手拉手出去遛跶,无论是在这草原,还是在京师,都只能是奢望。
她将面颊朝他衣裳褶皱里腻了腻,不想叫他看出她的伤感来,悄然吸吸鼻子才说:“可是我明白皇上来行围、来这巴颜沟,是有更要紧的事要做。皇上这样每日忙于政务,皇上自己如何能不想歇息呢,可是谁让上天选中了皇上,叫皇上成为大清的天子呢,那奴才就不能以凡人的清平之乐来要求皇上。”
皇帝也是跟着心酸,不由得垂首去亲她的嘴。
那样小小一颗,总归轻颤着,藏不住她小小的酸楚。
便如木兰行围,不知者永远指摘他这个当皇帝的是来玩儿来了,可是他从离宫之日起,哪一日不是照常办公?便到了巴颜沟来,想要牵着心爱之人的手去遛跶遛跶,也都只能是痴想罢了。
皇帝故意亲出响声儿来,用这样的方式安慰他怀中的小丫头。
虽说二十三岁了,可是在他眼前,却永远是那个比他小了十六岁的小丫头啊。除了丈夫对妻子的感情之外,他对她更是骨子里抹不去的一份宠溺。
他轻拍了她翘屯一记:“你去好好玩儿,回来给爷讲讲就是。不过谁说爷这边儿就没好玩的事儿了?爷今儿要到黑龙潭祭龙王呢,也甚有趣儿!”
婉兮这便也扬眉:“黑龙潭?龙王?”
皇帝故意绷起脸来:“就是。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想出去了,想跟爷一起去?”
婉兮便笑了,还是轻轻摇头。
皇帝这祭神的都是礼仪,听着是好玩儿,实则到了场合都是庄严肃穆。更何况,皇帝行这样的礼,身边自然有那拉氏陪着呢。她便去了,也只能眼巴巴看着皇帝与那拉氏一起行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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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在内帐里磨蹭了一会子,出来已是换好了衣裳。
是颖贵人的,不过是全新的,颖贵人自己还没穿过呢。
皇帝不由得睁圆了眼。
这身衣裳是海棠红的。
婉兮将满头长发只在中间分了个缝儿,左右各自编成了一个大辫子。为了与衣裳配色,便在辫子里编入了一股红珊瑚米珠串成的穗子。最后总在头顶,以红穗子坠上一颗金黄的蜜蜡。
这样的海棠红配金黄,在这碧绿草原、湛蓝高天之下,当真鲜艳好看。
皇帝便不由得轻勾起唇角,伸手握住婉兮小腰,推着她转了两圈儿,将她这样面貌看了个够。
总是又忍不住再亲下去。这一次,唇便有些烫了。
婉兮被亲得直喘,身子更是习惯地酥软下来,便赶紧小心推开皇帝,低声哀求:“爷……颖贵人和阿哥们,就在帐外等着呢。”
皇帝这才深吸一口气:“嗯,去吧。”
说是说,还是又你在她领口里,轻轻咬了一记。
婉兮红了脸,赶紧将衣领竖起。幸好这草原的衣裳都是立领的。
皇帝眯眼望帐外,颖贵人自己穿的是蓝色袍子,配松石的头饰和项链。同样清丽可人,却又不夺婉兮的鲜艳。
由此可见,颖贵人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个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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