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时,也可用来挡上一挡。”
这话听得老牛浑身都抖了一下。
天色渐渐沉下,一切布置妥当,陈鸢拿着黝木保持仗节之术随时可以施展,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忽然来一個偷袭。
夜色静谧,虫儿在草间一阵一阵嘶鸣,陈鸢拨弄着火星,警惕的观察四周风吹草动,四周杂草灌木、树枝上一个个木偶也都潜伏。
疯老头坐在树枝,靠着树躯,不停的挥手驱赶嗡嗡飞来的蚊虫,偶尔还打了一个人长长哈欠,要不是徒弟叮嘱,他早就下去睡觉了。
时间渐渐流逝,燃烧的篝火渐小,到的最后熄灭升起青烟,陈鸢坐在火堆前被清晨的冷风吹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东方天际已显出暖红日头。
一夜竟无事发生。
“那些人难道知晓我布置?”按照之前的一次接触,陈鸢对这拨人性情大致有些了解,手段多是歹毒阴狠,这样性子的几乎不可能放弃。
呃……怎么感觉在说我自己……
那边,草丛里的关张等木偶也都一一回来,秦琼招呼那些木偶回去车里等候时,关羽骑着赤兔小马哒哒的来到他身前。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吕布也骑了胭脂马靠近,冷哼了一声:“不如诱敌深入。”
“谁去?”张飞扯开嗓门叫了一声时,随后就看到关羽、吕布、尉迟恭齐齐望过来,一挥蛇矛将头偏开:“凭啥俺去?”
“你骂人很厉害!”吕布随口回了一句。
“三姓家奴!”
吕布抬戟指着大眼怒瞪的张飞,朝众人冷笑道:“看,是不是?!”
一大早又开始吵吵闹闹,令得陈鸢失笑的朝他们摆了摆手,“诱敌还是不可取,诸位难道忘记,自个儿已不是当年豪杰之躯了?咱们这模样跑去,明眼人都看出破绽,而且,咱们上哪儿去诱敌。”
这倒把几个人杰难住了,这跟生前领兵打仗完全不同的,敌人都是高来高去的修道中人,说不得还有辨别真伪的诡异术法。
就像之前的胡人祭师,通过占卜便能知晓是谁杀了他们的骑兵一样。
陈鸢此时沉默了片刻,二爷说的也没错,若是千日防贼,那就什么也不用干了,就在这里等他们得了。
倒不如去做该做之事,魔窟那边,天师府与聚灵府、离火门也在联手,到时他们也难有精力与我耗下去。
‘那什么是该做之事?’
陈鸢望去天际漂浮的朵朵白云,想起离开洛都对明光道士说的话,啪的拍响膝盖,招呼众人上车。
“西北大漠还没去过,眼下都已入秋,再不杀几个他们该是要回去过冬了。”
茅庐下晾晒的戏曲被他收拢过来,折叠包好,心念一动,车厢里一只雄鹰飞出,直接从陈鸢手中抓过戏曲故事,双翼一震,发出一声悠长的鹰唳冲去蔚蓝的天空。
“师父!咱们走了!”
老牛拉着车厢过来,陈鸢朝树林那边喊了一声,树笼晃动,咚的一声,一团身形摔了下来,吓得陈鸢赶紧上前,还没等他搀扶,疯老头脑袋上顶着一圈树枝四下张望。
“打完了?嘿,这么不叫为师?!”
“都没来。那些人可能学聪明了。”陈鸢笑着将师父搀去车里,后者急忙探出半个身来,指着篝火那边,“锅,锅别忘拿走,没它咱们吃什么!”
老人咋咋呼呼的声音里,青牛‘哞’的叫了一声,待铁锅被主人招来时,迈着蹄子慢腾腾的往山下道路走去,车厢里,张飞、吕布隔着中间的无古木,与对方继续骂骂咧咧。
陈鸢一边赶着老牛,一边捧着《黄川杂疑》看的起劲,沿着官道一路向西缓慢而行,不知不觉一个大半天就过去了,沿途饿了,便依着胖道人教的,在林野间寻了一些野草,混着小米煮成一锅菜粥。
洒了一些细盐,依旧没孙正德弄的好吃。
“果然是看天赋的……”
“我佛慈悲!”
这时一声佛号喧来,打断了陈鸢煮粥的乐趣,与师父一起望去来时的道路,一个浅灰僧衣的和尚,迎着霞光徒步而来。
待对方走近,只见面容冷峻、双目如有神光,令得陈鸢都忍不住赞了句:“好一个禁欲系的和尚。”
那僧人似乎听到了,冷冷侧过脸来,却是保持礼数,竖印微微躬身。
“施主,小僧镇海,可否向你化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