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滕战微微颔首,“在我和王迹成为朋友后的一年,我们偶然遇到了独自坐在河边吹埙的忘忧,我们都对忘忧一见钟情,继而对忘忧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林羽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之色,试探着问道:“最终,你抱得美人归,王迹也因为受了情伤而销声匿迹?”
“错了。”
滕战摇头苦笑,“忘忧喜欢音律,王迹也对音律有些造诣,而我却只是个对音律一窍不通的武夫!所以,忘忧最初喜欢的一直是王迹。”
“啊……这……”
林羽愕然,愣了半天才问道:“那为何最后又是你抱得美人归呢?”
“是王迹主动退出的。”滕战那稍显苍老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林羽再次愕然,脸上满是问号。
从王迹放在忘忧坟前这半只陶埙可以看出,即使到今天,王迹心里还有忘忧。
那他为何要在两情相悦的时候,主动退出?
难道,只是为了报他前两次找滕战挑战的时候,滕战的不杀之恩?
“你别问我,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王迹为何会主动退出,但我想,他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滕战摇头苦笑,又从林羽手中拿过陶埙,“这陶埙,是我们初见忘忧的时候,忘忧吹起的那只陶埙!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王迹偷偷的偷走了这只陶埙,并找到了我,说要主动退出,让我以后好好待忘忧。”
“临走之前,他还立下誓言,若是我敢负忘忧,他必将我碎尸万段。”
“那晚之后,王迹便彻底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
原来如此!
难怪王迹会在声名正盛的时候突然消失。
敢情这里面还有这样的爱恨纠葛。
要说这王迹,倒也是个情种啊!
可是,他明明深爱忘忧,为何要主动退出呢?
不明白!
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林羽使劲的甩了甩脑袋,抛开脑海中的疑问,又问道:“那王迹将这半只陶埙放在滕义他们母亲的坟前,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要找你麻烦?”
滕战没有回答。
或许是走累了,或许是心累。
低头间,滕战拉着林羽在马路牙子边上坐下。
稍稍沉默一阵,滕战才轻抚着手中的半只陶埙,“这个事,还得从七年前说起,你也知道,七年前老三、老四相继战死,忘忧承受不住打击,一夜暴毙。”
“在我从北境赶回那晚,消失多年的王迹出现了。”
“王迹觉得是我害死了忘忧,不但要履行当年的誓言,还要带走忘忧的遗体。我自然不肯,于是,我们便有了第四次交手,但我三招之内便败于他手。”
说起往事,滕战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林羽能理解他的想法。
若是他能好好的保护滕仁、滕礼,或者,不让他们上战场,爱妻就不会死。
但他又何尝希望看得到两个亲生儿子相继战死?
他所承受丧子之痛,不比忘忧少。
而且,他又承受了丧妻之痛。
王迹认为是老领导害死了忘忧,这属实太过偏激。
感慨之余,林羽又问道:“王迹那晚明明可以杀你,为何又没有杀你?”
“因为北境还有战事。”滕战轻声叹息。
“那伯母的遗体,他应该也没有带走吧?”林羽又问。
“没有。”
滕战低头看着手中的陶埙,“在我的苦苦哀求之下,王迹答应不带走忘忧的遗体,但却当着我的面,将他当年偷走的那只陶埙一分为二,他自己带走了这一半,另外那一半,随同忘忧一起埋葬。”
林羽皱眉,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那他现在将这半只陶埙放在伯母坟前,是在向你宣战,表示他要完成当年立下的誓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