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那复杂的眼眸里，藏着故事。

席慕寒觉得他应该属于后者，当初跟林念儿的妈妈分开，应该是另有隐情。

林念儿冷笑一声，继续问，“那负心汉是不是应该去被抛弃的，他对不起的女人墓前，下跪道歉认错？”

当初妈妈怀着她所受的苦难，生下她所受的折磨，短暂生命中的凄苦，让这男人下跪道歉都无法弥补！

公爵能理解林念儿的心情。

这辈子没能跟悠然在一起，是他的遗憾。

他愣了愣，看着林念儿，开门见山，“我会去看你妈妈的。”

他既然肯摆在桌面上谈，那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她看着他，掷地有声，“若不是去下跪道歉，那就不用去了，我妈妈不想看见你！”

“念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跟你妈妈的那段感情，是我一生的遗憾。”

“你的遗憾？那是我妈妈一生的不幸！”

林念儿想起妈妈，想起当初妈妈望着天空发呆，总是好长时间不说话，想起妈妈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想起妈妈的抑郁症，想起很多事……

怕是都跟这个男人有关系。

最爱的人没能陪在她身边。带给她的痛苦，贯穿了她短暂的一生。

这样的相遇，对妈妈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公爵沉默，没再说一句话，林念儿愣了片刻，转身离去。

席慕寒起身，看着公爵，“当初的事，方便说吗？”

公爵没回答，叮嘱了句，“照顾好她。”便抬腿离开。

“你不说，她的心结永远打不开。”

席慕寒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句，公爵脚步微顿，之后继续往外走。

席慕寒上了车子，就见林念儿眸子猩红的望着夜空。

他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妈妈。

他坐到她身旁，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在她耳边呢喃，“想哭就哭吧。”

“我不哭，我才不会哭，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妈妈究竟喜欢他什么？”

席慕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满脸宠溺和心疼，低声问道“当初不知道他是你生父时，你不也很喜欢他么？那你喜欢他什么呢？”

林念儿陷入沉思。

当初他觉得他是个温和的关爱她的长辈，莫名的就觉得他亲切，他传递给她一种长辈的慈爱和宽容。

可现在看来——

“我是不是被他蒙蔽了，一直都没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觉得你妈妈喜欢上他，肯定有原因，他若真的薄情寡义，你妈妈不会一直忘不了他。”

“……”

也有道理。

席慕寒见她沉默，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念儿，你叫念儿，说明你妈妈一直念着他。”

是吗？

她名字还有这么一层深意么？

这个她还真的从来没想过。

要真是这样，她也对妈妈当初跟公爵的感情，有些好奇了。

也许他们之间，真的是一段缠绵悱恻爱而不得，无法相守的爱情故事。

可，即便爱而不得，她也觉得公爵不该抛弃她妈妈。

“回去好好睡一觉。”

“嗯。”

车子一路疾驰颠簸，不觉困意袭来，她靠在席慕寒怀里，闭上眼睛，觉得他的怀抱温暖踏实。

公馆。

公爵站在悠然的画像前，满腹心事的仰视着她，心里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怎么说起。

他在女儿心里是个负心汉，是个抛弃怀孕女人的混蛋！

想到这儿，他心里堵得慌，很不舒服。

“悠然，念儿长得像你，当初，我真的不该那样就放弃咱们的感情，不该相信你故意骗我的话，不该相信……肯定是他们逼你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