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恁多。”

胖巫师咕哝着，总结了一下郑清的‘例子’：“也就是说，因为风险太高，你那个学生不想去，但是又不得不去？”

“对对对，”郑清在被窝里拼命点头，满眼期盼：“你们觉得他怎么做才能既不违逆大贤者的命令，又不惹怒那群含沙射影的家伙？”

“是那些蜮含沙射影，还是你在含沙射影。”萧笑懒洋洋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响起，平时郑清觉得这个声音让人心安，此刻却只想用马粪把他嘴堵严实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干巴巴回答道。

“你那个学生，要采集的草药名字是什么？”博士继续反问。

“不知道。”郑清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实在是太聪明了。

萧笑冷笑一声：“蜮是一种喜阴、喜凉、喜水、不喜欢群居的虫子。如果沉默森林某个地方出现群居的蜮，那么它们对学校的研究价值超过市面上绝大部分珍贵草药，即便科尔玛学姐也不可能为了那几株草药去惊扰那群蜮……换一个角度，倘若那些草药珍贵程度超过一群蜮，那么科尔玛学姐也绝不会把采集它的任务交给‘伱的学生’。”

博士把最后四个字咬的格外清楚。

郑清听的瞠目结舌。

这就是没有背会百科全书的坏处，因为你说的任何一种谎言总会很轻易的被沉重的现实引力撕扯的稀烂。

“可，可能我听错了，对，可能就是一只蜮，就一只！”郑清结结巴巴纠正道。

这一次，连胖子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蜮只是攻击方式比较罕见，对熟悉它的巫师而言，它其实没有那么危险。成虫也只有巴掌大小，除了冲人吐沙子，就是攻击人影……这两种攻击方式都有非常大的缺陷。比如你穿着全身的龙皮护服、选择阴天出行，然后用一根指头就能把它按在地上……北区出身的巫师都这么水的吗？我怎么记得他们野外采集经验，尤其是沉默森林边缘地带的采集经验非常丰富啊！”

郑清彻底沉默了。

呼。

黑乎乎的屋子里，一块白色的小石头从萧笑的床头砸进郑清的帐子里。

“这是什么？”

“白圭之玷，说假话它就会变得非常亮，你可以试试。”萧笑的声音中充满了愉悦，仿佛一只戏耍老鼠的猫咪：“……现在，如果想继续征求我们的意见，那就握住那块玉石，然后重复一遍你的问题。”

郑清垂头丧气的伸出两根指头，捏住那块石头，石头立刻散发出微微的白光，仿佛只是简单的触摸就让它察觉身前这人是个大骗子。

“是上林苑春狩。”

他自暴自弃的说出了实话，当然，也就在这两位同伴面前，他才有胆子说这种话：“年前跟蒋玉约好要去……我当时以为规模不大，就直接答应了……但现在，对吧，情况这么复杂……青丘苏氏会参加上林苑春狩吗？”

他的话听上去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非常神奇的，却把所有想表达的意思都清楚完整的表达出来了。

而且更重要的，那块白圭之玷没有进一步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