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应的,恢复时间也从最短的二十天延长了近一倍。
也就是说整个暑假,郑清基本都要呆在校医院了。年轻巫师非常怀疑他是不是又打破了九有学院的某项记录,比如一年级在校生最长住院记录。
就在郑清闭目养神的时候。
咔嚓,咔嚓。
耳边传来奇怪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郑清睁开眼,斜着看去,恰好看见黄花狸正撕开一个礼盒的包装,从里面拽出一条金黄色的小鱼干,心满意足的啃着,满嘴流油。
“你在看什么,小子!”
察觉到男生的视线,花猫顿时睁大眼睛,恶狠狠的看了过去,很没底气的说道:“小鱼干放在这里,不就是让人……还有猫吃的吗?鱼干上写你名字了吗?”
男生眨眨眼。
干涩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涌出,显得有些炙热,但薄而坚韧的眼皮死死兜住了那份滚烫。
他仰躺着的姿势也很好的帮助了自己的眼皮。
男生停了片刻,才回过神,意识到黄花狸在说什么。
“并没有。”
他低声回答着,停了停,似乎意识到什么,又嘟嘟囔囔补充道:“事实上,小鱼干就是让人……或者猫吃的。”
大概没有意识到男生会这么好说话。
花猫叼着小鱼干,愣了几秒,甚至忘了嚼一嚼已经被口水洇湿的鱼干。
“你看上去有点沮丧?”它扯着耳朵,咂了咂嘴,低下头重新啃了起来。
何止是沮丧。
郑清脑海立刻闪过黑狱战场上那根缓缓倾倒的、细长的红色天柱,回忆起内堡倒塌的城墙,还有在撤退中怒吼与挣扎的一道道巫师的身影。
血海深处的窒息感已经远去,但海妖们的歌声仍旧回荡在他的耳畔。
病人慢慢闭了眼。
“我犯了一些错误,在黑狱。”年轻巫师现在很需要说点什么,即便对方只是一只猫:“很大、很严重的错误……这让我很难受。”
“很正常,谁年轻的时候都这样……可以理解,你已经尽力了。”
黄花狸咬着小鱼干,自然需要尽一尽心意,所以它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油乎乎的爪子,含糊安慰着,但立刻,它的安慰便被男生粗暴打断。
“我不需要安慰!”
年轻巫师转过头,直愣愣看着花猫,语速飞快:“我知道,知道你想说什么……谁都有年轻的时候,谁年轻的时候不犯几次错误呢?就像姚教授,年轻的时候,也犯了错,成为妖魔,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成为一名优秀的教授……学习、成长、进步,这才是年轻人应该在意的重点。”
“但这些不一样,我不是姚教授,我犯的错比他严重多了。”
花猫仰着脖子,费力的咽下一大口鱼肉,然后把头探进郑清的水杯舔了几口水,终于喘过气。
“没有什么不一样。”
花猫竖起耳朵与尾巴,挺直身子,睁大黄澄澄的眼睛,看着郑清,用响亮的声音说道:“就算木已成舟,我们也能想办法把这条船拖到岸上,充当主题乐园、作为临时板房、甚至拆掉回收利用。我们是巫师,我们会魔法,魔法就是让不可能化为可能,它总能做到那些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