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厕生一面将那拉车的马解了下来,一面说道:“好!”
这时,那手摇折扇的师愚山却忽然说道:“吕帮主,毕竟这九万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我看不如这样,稳妥为上,叫樊姑娘与范先生一同押运这笔银两先行回去,你我二人殿后。如何?在下虽然不才,却可以保证,无论是什么人追上来,都一定会死得很快!”
吕镜堂听了这话,想了想,忽然大笑道:“好!好!好!有师先生在这里,我们的确不必担忧任何人任何事!”他停了停,又说道:“以师先生例不虚发的暗器手段,哪怕那岭南九屠追上来,只怕也会变成九具死尸。”
师愚山听了这话,立刻放声大笑,又连声:“吕帮主过奖!过奖!”说完又继续说道:“别人都怕什么岭南九屠,我却不怕。在我的眼里,这九个人和九具尸体实在没有任何区别。”
吕镜堂立刻又是放声大笑。
等他的笑声停顿,他就看着樊胡子,道:“小樊姑娘,那你就和小范一起走。我只有一句话交代,给我好好看着这箱子和麻袋。”
樊胡子点了点头,道:“好!老板尽管放心!有我二人在,势必马到成功!”
吕镜堂点了点头。
樊胡子却又看了看被绑缚的苗抚琴,问道:“老板,那这个人,怎么办?如果这个人一文不值的话,我可以立刻就割下他的脑袋来。”
苗抚琴一听说这话,连忙道:“老板,姑娘,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是一个一文不值的人。”
吕镜堂道:“这个小王八蛋,说他是光照会白西岩的外甥。却并不知是真是假。”
苗抚琴道:“老板,我是个老实人,尤其在有性命危险的时候,比平时还要老实得多。我可以保证,这话千真万确绝不掺假。只要你们肯放了我,我也可以保证,我舅舅绝对不会亏待各位的。”
吕镜堂却没有理睬他,而是向樊胡子与范厕生道:“这个人,就先留着,你们二人将他带走,也许在关键时刻,还有那么一点点用处。”
范厕生与樊胡子答应一声。
范厕生便将那红松木箱子与麻袋都挂在马背上,将捆绑得结实的苗抚琴也横挂在马背上。
范厕生牵着马匹与樊胡子步行,沿路向东而去。
他们挑的是一条回六花帮的近道,他们相信这条路上的行人绝对不会很多。
走这条路,只需要向东行走三十里,再穿越帽峰山,就距离袁州城不远了。
第一翻墙就在这路旁的一排排大树后腾挪闪跳,也向东而去,跟踪着范厕生与樊胡子,观察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来到帽峰山山腰。
第一翻墙放眼望去,只见前方的山坡上,有很大一片光秃秃的山地,既没有一棵树,也没有一块石头。
这一块地方,在没有大雪覆盖之前,应该是一片很宽广的草地。
草地旁,有一条溪流在“哗啦哗啦”地流淌。
只要跨过这条溪流,再向前走过这一片草地,就是那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森林。
在这块倾斜的草地与森林交界的地方,却有一幢用石头加黄土搭建的房子。
这是一幢看起来既不太大也不太小的房子,屋顶遮覆着茅草,窗上遮风的烂布飞扬“哗啦”作响,看起来是破烂不堪,全不像是人住的地方。果然是:寂寂门墙,砌造全凭土石;冷清景象,屋内并无人烟。第一翻墙却看得出来,这应该是早出晚归在这森林里工作的防护人员用来歇脚做饭的房屋。
这房子旁又有一个用树干和枝条搭建的简陋小房子,远远看起来很像是如厕的茅房。
在这幢房子的周围,还有着十来块四四方方的菜地。菜地里正稀稀落落长着几株被冰封的白菜。
很显然,这个地方的看山人员还利用业余时间种点蔬菜,用于自给自足。
范厕生与樊胡子正向着这幢房子走去,显然是打算在这个地方略为歇脚休息。
在这样光秃秃无处藏身的地方,第一翻墙并不敢紧跟,直等到这二人进了那幢破破烂烂的房子,才猿猴一般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