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发青年说了一句,道:“很精彩的演出!对于这种不收钱的表演,我一向都不愿意错过。”
谢独鹰正在盯在那白发青年,冷冷道:“你觉得我的剑,只是表演?”
白发青年道:“人生在世,也只是一场表演。只是有的演技好,有的演技差。有的人演得精彩,有的人演得平淡。”
谢独鹰道:“杀人在你看来,也只是表演?”
白发青年淡淡地说道:“无论杀猪也好,杀人也罢,也只是表演,剑也只是一件表演的道具。”
谢独鹰冷冷道:“你们几个看起来,倒真像是个会表演唱戏的人,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表演杀人?”
白发青年突然大笑,道:“杀人?我不但会表演,而且演技绝对不会比你差!你信不信?”
谢独鹰的目光正盯着这白发青年的眼睛。
这白发青年的目光也在盯着谢独鹰的眼睛。
这两人的目光,突然就如两道闪电,在空中相遇,立刻就激出一串火花。
谢独鹰道:“迟早有一天,我会看看你的演技,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白发年轻人道:“很好!我也很想看看,是你送我下地狱,还是我送你上西天?”
谢独鹰道:“好!你表演的道具是什么?”
白发青年道:“我用的也是一柄剑。”
谢独鹰道:“哦?你用的是什么剑?”
白发青年道:“我的剑和你的不同。”
谢独鹰道:“哦?你用的究竟是什么剑?”
白发青年道:“我用的是西天拳剑,它的名字就叫做‘野蛮的骄傲’,因为传自天竺,所以我只送人上西天。”
谢独鹰道:“野蛮的骄傲,是什么意思?”
白发青年道:“意思就是,如果你的表演,不能让我下地狱。我这野蛮的骄傲,就一定能送你上西天。”
谢独鹰的眼皮突然跳动,脸上却还是毫无表情,过了很久,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发青年缓缓说了六个字,道:“倾奇者,禽屋河。”
谢独鹰道:“秦始皇的秦,孙悟空的悟,和氏璧的和?”
白发青年大笑,道:“禽兽的禽,房屋的屋,江河的河。”
谢独鹰道:“禽屋河?!是个好名字!”
禽屋河道:“的确是!”又指了指身旁那个留阴阳头的人,道:“这是我的兄弟,羊角钉。”又指了指那个满头小辫子的人,道:“这是我的小妹,老男十八。”
谢独鹰一听到这样的名字,嘴角竟然又已有了笑意,道:“老男十八?”
那个叫做老男十八的女孩立刻道:“没错,我就是老男十八。”
谢独鹰诧异道:“你是女的?”
老男十八摇晃着脑袋,头上的小辫立刻就已在风中晃动,她的脸上还是带着那种妖异而妩媚得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眼睛里也闪着狡黠的野性之光,这时候正用一只脚在地上的青石板上踢踏,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女的?”
谢独鹰道:“我不但看不出来你是女的,我也想不清你既然是女的,又要叫做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女的又是老男,老男又只十八?真可谓荒诞不经、神魂颠倒!”
老男十八大声“哼”了一声,道:“你才是神魂颠倒神经错乱,明明是人,名字却又叫做谢独鹰?”
谢独鹰道:“哦?你是不是现在就已经想表演?”
老男十八的手刚刚一动,身后的禽屋河就又拉住了老男十八,看着谢独鹰,冷冷道:“当这里还有很多人想要上台表演的时候,我就只看。因为我是个生意人,从不抢同行的饭碗。”
谢独鹰冷冷道:“这是个可以保留的好习惯!”
禽屋河大笑,道:“的确是个好习惯,幸好我也从来都没打算要改掉这个习惯!”他突然将手一挥,道:“再见!”
这三个人立刻头也不回,就扒开穿过狩野的人群,向这条街道的东面而去。
只见这三个一摇一晃,飘飘荡荡,吊儿郎当,全没有一点沉稳老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