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塔尔最终没能够看到蒲南窗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屎。
蒲南窗最终也没能够看清米塔尔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
当他的剑穿透米塔尔的心脏,他就再也没法看清。
因为一个人若是死了,他的心也就会跟着死亡。
现在,米塔尔却还没有死亡,他用他的左手紧紧地抓着蒲南窗的长剑。
鲜红的血,从他的右臂涌出,也从他抓剑的左手淌出。
蒲南窗的剑,虽然笨重,却很锋利。
米塔尔的五个手指头,几乎都已经完全断裂。
鲜血,也已经从他的口中流出。
他正用一双血红的眼睛,在盯着蒲南窗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他们就这样相互看了很久。
蒲南窗忽然拔剑。
米塔尔的鲜血箭一般射出,将他面前的那一丛荆棘都完全染红,也将这荆棘上的冰雪融化。
米塔尔已经倒了下去。
于是,这一战,就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结束。
蒲南窗甚至很有点冲动,想一剑掏出米塔尔的心脏看看,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
他听说过,好人的心是红的,坏人的心是黑的。
他毕竟还是没有这样做。
他忽然觉得,无论一个人是好是坏,现在都只是一个死人,无论什么死人,很快就会化为一抔黄土。他的心无论是红是黑,也终究会化为一抔黄土。
现在,蒲南窗在看着杜沉非。
龙锦绣和刘三楞在看着杜沉非。
泰歌尔和卡马等人,也在看着杜沉非。
蒲南窗盯着杜沉非,道:“你也喜欢偷袭?”
杜沉非也在盯着蒲南窗,笑道:“我并不反对偷袭。我觉得,只要能够杀死你认为该死的人,无论用什么方式,都完全没有关系。”
蒲南窗想了想,道:“你说得很对。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杜沉非道:“你说得也很对。就比如你要杀一个人,如果从背后下手,就一定会有人觉得你这是偷袭,是很不公平的。如果你的武功远远高于你要杀的这个人,又一定会有人说你是以强凌弱,这也是不公平的。”
蒲南窗道:“好!我从来不会觉得,偷袭敌人是一件可耻的事,我也不会觉得,以两个人去对付一个人是一件可耻的事。”
杜沉非道:“好!我很高兴,能和你联手,杀死米塔尔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
蒲南窗道:“好!我叫蒲南窗。你叫杜沉非?”
杜沉非笑道:“对!我是杜沉非,你是蒲南窗。”
蒲南窗却在看着杜沉非手里还没有入鞘的刀,他看了很久,道:“你这把刀,看起来也好像很有些奇怪!”
杜沉非笑道:“哦?你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蒲南窗想了想,道:“至少,这把刀长得也并不是很好看。至少我还没有见过这么难看的刀。”他略有停顿,忽然又问道:“这把刀,是不是你自己从哪里随便找块铁片,然后自己就随随便便找块石头,就把这块铁片敲打出一把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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