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骨笛的老卒额上一片鲜红红色地液体从白色地头里涌出顺着鼻尖滴下一滴滴落进笛孔然后又被他用尽全身力气吹出去。
但音乐没停前进地步伐没有停。
一个妇女惨叫一声张开双手朝高原抓来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悲哀。这目光刺得高原心中一阵哆嗦。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地家庭妇女如果没有这该死的战争没有这该死的乱世此刻的她大概正坐在园子里的葡萄架下哼着摇篮曲哄襁褓里孩子入睡吧。
可就在这个该死的时代她被驱赶上了战场。
这是谁的错?
是我吗?
不是。
该结束了这个世界已经流了太多血需要再来一场彻底的血流将旧世界的堤坝冲塌。
以干戈济世。
任何人都不能动摇我的决心。
高原长啸一声手一抖红旗猛地裹在旗杆上。他手一抬凶猛平刺旗尖的枪头插进那女人的心窝。
前刺回收麻利得如同烧红的钎子刺进牛油。
那女人张大嘴巴深邃的目光看着高原其中还带着一丝温柔。让高原想起就在那个温柔的夏日母亲就那么微笑着看着自己。
“对不起!”眼角有一丝冰冷的
下高原抬起脚将这个女人踢翻在地苍凉地大叫一旗冲眼前无边无际的人海走去。
义无返顾。
背后是他的军队。腰鼓不紧不慢骨笛凄艳腾起的黄尘铺天盖地如同末世的来临。
但高原知道只要前进就能看到前方晴朗的天空。
依旧是机械的杀戮一排排平民倒在矛下。地面满是尸体血直没脚背走起路来一步三滑。
呼吸声逐渐沉重起来因为长时间的戳刺肩膀已经变得麻木每刺一枪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渐渐地陈留军有些急噪起来。有一个士兵因为冲得太快直接陷入人海被一群流民用木棍砸翻在地。等部队开过去那士兵已经看不出人形头盔都被砸扁了眼珠子从眶里跳出悠悠地吊在脸上。
杀戮还在继续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身体只随着鼓点做出那些已经变成身体记忆一部分的刺杀动作。
每一枪刺出去便倒下一大片人。
终于敌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大喊一声潮水一样地朝后退去。
“督战队把人给我赶上去!”梁云龙大吼只要再坚持一刻高原军就要垮了。他已经能感觉到陈留军的疲惫只要再等一刻就可以把主力派上去给高原沉重一击。
刀光闪动一群流民倒下又是一群人涌来然后又是一刀。杀之不尽驱之不绝。
“不能再杀了那可是我的乡亲呀!”督战队的士兵都在号哭。
梁云龙只一犹豫还没等他下令督战队就被自己人被挤垮。眼前全是人中军的旗帜一片片倒下。
耳边还是那阵讨厌的鼓点和骨笛穿云裂石凄厉冰冷。
“亲卫队跟我上。”梁云龙一咬牙抽出腰刀。情势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若放任手下士兵这么退下去用不了多久这支十万人的军队就要被高原以八百人给击溃了。
本来梁云龙打的主意是先用老弱妇孺去消耗高原的力量最后再用精锐给他狠狠一击。可他没想到陈留军居然强悍到这等程度能够在几万人的海洋般的人肉攻势面前屹立不倒。
战争的天平在这一刻狠狠地倒向高原一方。
梁云龙并不是不懂战阵可这一回他错得太离谱了。
不但老弱之兵全线崩溃连自己准备放在最后突击所用的六千精兵也在瞬间被溃退的人海淹没。现在他所能指挥的也只有自己的两百亲卫。
这两百亲卫装备精良大多身着铠甲手中提着正宗的雁翎刀而且都是从朱仙镇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一般情况下梁云龙轻易不使用这支军队。可眼前的情况由不得他多想只要能够扛住高原军阻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才有收拾残兵的时间。到那时候没准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一声呐喊梁云龙骑着马朝前冲去手中腰刀四下挥舞凡是挡在他前面的不问敌我一律砍翻。
亲卫们也有样学样手中大刀连砍惨叫声中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奔到陈留军阵前。
“吾乃梁云龙是也高原纳命来!”
梁云龙跑得飞快径直朝枪阵撞去。
敌阵最前端站着一个高大汉子他手中擎着一面鲜红大旗见梁云龙奔来将旗杆猛地往地上一插大吼“某家陈留高原!”说罢便从腰上抽出那把横刀。
“去死!”梁云龙挥舞腰刀前斩。
“铿锵!”一声梁云龙的腰刀居然被高原砍成两截冰凉的刀锋划过他的肩膀瞬间让这个捍匪失去力气。
马还在前冲瞬间便撞在一排长矛上只听得一阵“劈啪!”乱响枪杆断了但马也长嘶一声载倒在地。
倒在地上梁云龙看到自己的亲卫一片片冲上然后又一片片死在长矛下。从头到尾陈留军居然没死一个人。两百亲卫只一个照面便被高原杀了个精光。
眼前是在惊慌中溃散的士兵十万人就这么呐喊着疯狂逃命而高原军则静静地呆在那里扯着喉咙大吼:“梁云龙已伏诛梁云龙已伏诛!”
“十万人就这么完蛋了天啦!”梁云龙趴在地上只感觉身上越来越冷身下却是一片滑腻腻的热血烫得人浑身疼。
鼓声停了。在这一片吼叫声中那该死的骨笛还在悠悠地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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