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回陈留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一进衙门众人看他的目光都显得奇怪有意识地离他一丈远。茶和点心没有了。文件公文之类也不给他看。就让他在屋子里枯坐。他本就心虚自然不敢再摆官架。但凡有事也尽量躲着。
可他不惹事事情偏要来惹他。这一日他无意地吩咐一个叫金则林的小吏去查通尚丘的口亩数字和今年秋收的预计产量。结果那个小吏眼睛一翻“这事荀先生知道不?”
6鹤大怒猛地站起来:“这事由我主管。”
那个叫金则林的小吏依旧问:“这事通知荀先生了吗?”表情十分傲慢完全不将6鹤这个主管放在眼里。
6鹤这才颓然现自己现在身份尴尬又有什么权利去指挥人家呢?
从此他手下的几个人将6鹤当成了摆设。每天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有了事也不向他汇报径直去找荀宗文。
衙门里地官吏大多是荀宗文的同年、学生、老乡6鹤这个奸细自然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甚至还有人私下道:“我们还是离6松年远一点高将军最恨叛徒了你看那个林小满这不就要被砍头了。”
又有人点头:“是啊若同他走得近一些没准就要被莫清找去谈话惹不起惹不起。我就奇怪了将军明知6松年是奸细即不杀也不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人轻轻一笑:“这事很简单我听了个谣言。那6松年为保自己一条命在将军面前说愿意将江陵郡主送与他做妾。你想人家堂堂宗室血亲怎么可能做妾。这个6松年简直是无耻!”
“的确无耻衣冠禽兽。”
6鹤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口一疼本欲冲过去理论可刚一起身却有颓然坐下。
这件事情让他彻底绝望了也再没有脸去去衙门办事。只得一天天在院子里枯坐沉溺于酒精地麻醉之中。
可事情并位就此结束江陵郡主见舅舅整天呆在院子里也是不省事见天就问什么时候送她回彰德去见父王。
6松年心中苦涩只想大声恸哭:“江陵呀江陵不但你连舅舅我也是有家归不得。说不准哪一天我就做了高蛮子的刀下之鬼而你只怕还真要做他的侍妾。天啦!”
一人家中坐本也无事。可不去上班薪水都被高原扣了个精光。这么一大家子要吃要喝却是没处可躲。以前跟着自己的那些细作见不到钱加上自己又形同软禁都做了鸟兽散。
眼见着日子一天难过似一天偏偏江陵日常开销极大。这样下去只怕要揭不开锅了。
想到这些6鹤愈加愁闷又一仰头将一大杯酒灌进喉咙打算来一个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正在这个时候守门的小太监递过来一张名刺和一份礼单禀道:“6先生有一个叫米友仁地扬州人求见。”
“不见不见。”一想到那个委琐地米商6鹤就是一阵烦恼:告诉他我没空。”说话间他随意地打开礼单眼睛却是一亮。
上面的东西还真不错:上用妆缎蟒缎十二匹,上用各色宁绸十二匹,上用宫绸十二匹,上用缎十二匹,上用纱十二匹,上用各色绫绸四十匹。
“好大手笔!”6松年心中很是震惊这些东西可值不少钱。按说自己却是一个被人软禁地囚徒别人避之惟恐不及这个米友仁送这么东西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疑惑地又看了看礼单6鹤眼睑一抬“请他进来吧。”
“哈哈6先生自从商丘一别甚是想念。今日我押了六十船粮食来开封刚到盐铁转运衙门交割完毕。听人说先生身染小恙正在院中静养。就过来看看不请自来恕罪恕罪。”米老板还是那副奸狡圆滑模样见了6鹤一连串哈哈眼睛却不住望江陵所住的内院瞟去。
6鹤心中不喜将礼单往桌上随意一扔“米老板你什么时候改行贩卖丝绸了?”
米老板奸笑一声“这些衣料是小人对江陵郡主的孝敬至于松年兄小人还有表示。”说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份礼单递了过去。
“还有?”6鹤心中惊讶接过来看了一眼心中大喜。这份礼倒也简单不过是白银三百两。但对此的6鹤而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不过他还是非常疑惑。他已经形同囚徒而商人无利不起早更别说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了。米友仁来烧自己这个冷灶究竟是为什么?
6鹤将礼单递还米友仁“无功不受俸如此大礼我受不起米老板还是拿回去吧。”
“受得起受得起。听闻郡主生活艰苦而高将军素来简朴小民身受高将军重恩实在看不过眼这才送些丝绢过来聊表心意。”
“哦有心了。”
突然米友仁满脸媚笑地起身一揖到地“恭喜松年兄不恭喜6大人。”
6鹤更是满头雾水:“米老板此话怎讲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
...